恋上你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恋上你中文 > 血圣女(The Bloody Messiah) > 第224章 喀朗和唯乍

第224章 喀朗和唯乍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喀朗和唯乍The Snake and The Bird

(那个红发听众在此处稍打断叙述。她改变先前的随意姿态,面上转为沉思和严肃,就如此面容她从地上起身,同样盘腿而坐,仰头问作家。

“你最喜欢拉斯提库斯,”她问:“但你最同情谁?”)

同情?——德仁小朋友,看来你不如我想象中冷漠无情,仍为这个故事的——悲伤,如今正在以它最后和最终,最明了的海潮向你降临,而触动。

唔……

(他摇晃自己的椅子,轻轻敲打扶手。)

这要确认标准——内心深处我非常同情塔提亚和昆莉亚,她们过的是战斗并且没有选择权的一生,不是吗?我的意思是——她们不仅像所有其余的人物一样被困于这个轮回中,被塑造出了自己独特的倾向,并且我想她们两人其实是很少真正想逃脱其外这件事的;她们的目光并不长远,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长远——这两个人物是所有主要角色里最属于中稳之区域的,你们不这么觉得吗?(此话似乎让他觉得非常有趣,至于眯起眼,微笑望着这两个孩子——一个棕发,一个红发。)

她们更像普罗大众些——虽然比起真正的,没有自觉的群众来说她们还是太遥远了,但我指的是她们关注当下这一点。这是作为人民我们拥有的特点——也或许是最终,我们作为生命会有的常态,直到——终末。

(济川——那个男孩始终听得认真而虔诚,无论作家说什么,他似乎是拥有那类最朴实的处于友善原则认可任何发言人倾向的,面带担忧的专注和鼓励的微笑。正如作家所说:他的性格非常友好。

德仁——那个红发女孩则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那喀朗和唯乍呢?”她忽而说,似心意已决。

“那只蓝鸟和金鱼呢?”她问。)

噢!这是个好问题——很好的角度。其实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我们的鸟儿和鱼——他本该是蛇的,但我想他这回可能想亲近水,他的双亲一些,因此变成了鱼,徘徊在池水中。

喀朗自始至终都眷恋他从未得到过的家庭幸福:在经过了他漫长的岁月后,他期许的是人最终无明无源的创生之源,所以你也可以说,在这么久的时间后,若生命是谜,他的解谜,甚至从未开始,一切苦难,皆若泡影之梦,停留在他脑海深处。那只金鱼不是时常仰望天空么?你觉得他在想些什么呢?

喀朗是个非常忧郁而脆弱的孩子;但他实在是个好孩子——老实说,以我和他的关系,他遭如此境遇使我不忍……但我们兰德克黛因人不是神……我们只是人,我们能做的,只有时常给这只金鱼新鲜的草,陪他玩——你下次不准再拿猫去吓他了!

(德仁撇嘴。)

(而就在这时,窗户竟被敲响了;这不奇怪,孛林时常无缘无故,没有任何预测规律地下雨。雨落下,但窗外更有一抹蓝。

“蓝鸟,”她叫:“唯乍!”

窗户被打开,那只蓝鸟飞了进来。它没有恐慌,或为任何人停留,而驻在了书架上,用一种缓慢,机械而平静的动作,梳理自己的羽毛。三人看着,作家的眼镜映出它的蓝,许久,他又叹了口气。)

唯乍……

我认为唯乍——当然包括喀朗,有朝一日必然会重新诞生——喀朗还是个孩子。他承担如此责任,是让我最感难过的事之一——这两个孩子的双亲,我们曾经的大神,无疑甚至企图用她们温柔的手扼杀命运,动作的本质不会因为其情态而改变,而命运给了她们回应,而这回应对于她们的执着心灵来说太狂烈了,几如无休止的酷刑。

但这两个孩子,喀朗和唯乍——她们遭遇的是一种无明,无知,在诞生之前的苦难——你能想象么?

为何唯乍被‘万魂之灭’,圣剑‘无色’刺中,都能幸存?

(济川的神色微变。他的嘴唇颤抖,如知答案,却于心不忍,不可将其付诸言语,作家亦怜惜他的心,点头,替他回答。)

——因唯乍的灵魂甚至几没有诞生!

(他落回椅上,胸膛起伏,几似气力尽失。沉默许久后,他才起身,回到这叙述中。)

因此,我岂能不同情这两个孩子——怎,想到她们在知道真相后迷茫的悲怆,不为之哀叹——怎在想到那众人追逐,推搡重任和虚妄的天命凛然后是一个接近于无,尚且不染尘色的婴孩,回忆那黑夜中无尽,甚无言语可描述,因那陌生而至的迷茫,和最后那夕阳天下自发扛起了决战之任——尽管连那事物的本质和虚妄,都不曾明了,只由一心那似出生,似夭折的悲伤和愤慨的啼哭,彼此为王为敌,叩问文明的曲折残酷,文明的应然和未然的,是这两个被遗落的孩子……

(“啊!”他发出声难耐的感慨,垂目而叹。)

……如何使我不泪流?而我想她们的双亲亦如此想,比我更深千倍,因这结果,正映着她们最初的选择:一落之下,竟至于此,何人敢想?

达米安费雪关上门。屋内寂静,他疲倦抬眼而望,则见拉斯提库斯站于窗边,以那黑山般的长身背对他。月光流淌在他的黑发上,他姿态放松,却仍挺拔,只带着一丝令达米安费雪不解,竟比过去更难明了的如雾气韵,久望窗外的月光海,沉默无言。他想知道生父在望什么,也想尽快从他的折磨中解脱,只感难开词句——自拉斯提库斯归来,达米安费雪自那第一目中已明了,他眼前的这个男人,若过去是因其作为人的愤怒悲痛,喜怒无常而使人不可捉摸,如今却全然因另一事;海风吹拂,掠起黑发,许久,达米安费雪的意识几在其中涣散,而唯听叹息,自那以手抚窗的人身中来。那手指,固可一动之下摧垮此脆弱的砖石构造,又终若无可奈何了。他因此骤然惊醒,目视拉斯提库斯抬头,发丝纷纭间,露出背后海面。

他在看什么?

达米安费雪忽而悚然了;阴影勾勒拉斯提库斯的面容,如此庄严而遥远,他瞬间明了其绿目中漠然飘渺的原因,因那个引人畏惧,感情剧烈的男人——已然消失——他的膝盖打颤,在理性可辩解之前,便了然——他面前这个人的形,承载的是神的魂。

“……陛下。”他呢喃道,几要俯身,拉斯提库斯已将他制止。他摇头,示意达米安费雪坐下,后者虚浮地从命了,仰头看他面前这个似是而非的容器:无疑,‘封魂棺’从什么根本之处转变了拉斯提库斯——尽管他不知那是什么。在那瞬间,达米安费雪感到终极在对他垂眸,而这超载,超凡感官,唤醒了他在美学上的敏感——但这是悲凉的,像那冻结之后海枯石烂的寂静——不是他曾追求过的解脱和净化,他沉溺的无害和安全——那是一种至极的疲倦,一种无尽的丧失和迷惘,却失落了原先的柔情。他为之颤抖,因这意味着什么?

那尽头的答案,对于人来说太多了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