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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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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战斗到底——我会让你的爱人回来,赢得战争!”

老妇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傻孩子。”她抚着她的头发:“傻孩子。傻孩子。”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然后抬起头,深深望着她的面容。倏忽,那张俊美而热烈的容颜又出现了,‘轮回’拜倒在她的威力下,但这回,莫不是如前尘一般,面为爱而降于力,她这回,看向这衰弱的老妇,含着泪,则真真切切,是为了爱了——便是那人与人之间,以身相抚,苦涩深邃的爱意。

“‘封魂棺’是打不破的。”她轻声说:“六万五千年前,我打破封魂棺时,付出了那极大的代价,也至于了今日的局面。我太狂妄了,以为自己竟可通神,那封魂棺要了我所有的记忆,用这惨痛至极的两千年,告诉了我那一念的荒唐——他回不来了!”

妇人哭道。卡涅琳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听到她哭泣:“我的兰!我最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卡涅琳恩,别逞那一腔热血,到头来竟万事皆空——我原谅你,无论你是否化龙——”

她露出那破碎的微笑;卡涅琳恩,却感她的目光,看向船缘:

“因我早一无所有了!不原谅你的——”她含泪道:“只有她,那个执念不去的女神,不是我这个已无能为力的女人……”

而,这话,无异于敲了卡涅琳恩一锤。她踉跄后退,手上那个大本子落在地上,风翻动那累累苦工,如这岁月;海风吹拂,人群飞奔,维斯塔利亚轻声哭着,而,厄德里俄斯,恬静而站,面向月色。她张唇,久久无言……

不应该跟克伦索恩说话,她对自己想,钻出船舱;叫她心神紊乱,但,开眼一刻,几许懊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接纳,一种狂笑的冲动。

怎么能怪克伦索恩说话不好听呢?

荒谬!兰德克黛因人,你的名字就叫做荒谬!

外头是一片茫茫白野,风冰冷刺骨,在开舱的瞬间冻进了她的骨头里;她当然从未来过这么北的地方,但有朦胧,蹙着眉,在雪花里想——该啊!这几乎不算个地方。它是足不可近的,而相反,现在她要入内,整个身体和意识都要溶解。它几像个世外之境,一个天国。黑荔波斯,那个惯例被认为是世界最北部的位置都已遥远了,融化为南部白玉色苍天下的一个黑点,隔海与这儿对望。太阳在天远端,失了赤诚的眼神,也是凄厉而苍白的,为白中之白,她探出头,向北一看,手结了冰,嗓子也说不了话了,而这时,一大片雪沙吹过来,迎着她宝贵的体温融成了水——好像在提醒她——她是什么——

兰德克黛因人——

她在这当口对自己笑,深深吸了口气,冻得刺心穿肠,而那阵雪沙飘过后,视线便在纯白中缓缓清晰了,但丝毫不减那荒诞:她看见,她们的小船,坚强地飘过了夏天的北海,终于被卡在了海冰和一块冻土间,正在缓缓往下沉没,而在这种实际和孤独,现实和虚幻的交错中,她们竟不是独一份,因向北,成片的冻土上站满了人——男人,大个子,蓄满胡须,他们的船只和粮食,还有那些显然喝了龙血的青年马匹在这个白色的仙境中绘制出了一幅相当现实的景象,而她,或者,她们,接下来竟然就要在这地方作战?怎能不荒诞?

哪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空中的雾气缓缓散开,无言了;她定不是唯一一个见到的,却无疑却是那可见的最清晰的人选,从远端,将整幅图景尽览眼前——向上,她看见马匹和雪石,再上,她看见绵延的军队和船只——但,还不够——更上,景致越深,映衬得其下的一切就越渺小,她见到那展开的,如同一个巨大的裁决者,如梦似幻正在眼前的蓝色山体,从冻土和冰川远端,飘散朦胧蓝雾,俯视众人。她们要在这儿开战——在这蓝色的山岩下——在这儿——在梦中么?

蓝山凝望。

四下无声。没人动弹,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就连那些穿着大氅的男人们都悄无声息地坐在石上,像雕塑,早已死了;没人打破这个梦,像它真的,就是一个梦——直到他在她耳边说:在那儿。封魂棺还在前边——他指向前方,那块终于连人影也不见的冻土,而她不可能知道具体是什么位置,这时,天空却忽而黯了。

——黑云。

太多的记忆让塔提亚看见这色彩的瞬间就瞳孔收缩;克伦索恩沉默,战栗着,诸事凝固,知道一阵清晰而急促的马蹄,预示着运动,在风雪中传来。塔提亚探出头前一望,见那在天空中凝结而蔓延的黑云下,策马奔驰着一个骑手的影,发散在空中,棕色熔融。她颤抖起来,而周遭的一切都动了,号角吹响,众人吼道:

“昆莉亚——那是昆莉亚,孛林的人来了!”

一时间金戈鼓震人影攒动;人哆嗦着,喘息着,奔跑着,伴随拔刀的巨响,但,刀——不是这儿的重点;尽管诺德的军队和北部‘环月’剩下的所有有生力量在这个马都有点跑不动,只能让这些喝了龙血的狂热分子彼此斗争的雪原上冲锋而对——她看见昆莉亚拔出了刀——但刀不是重点,好吧,好吧,好吧——如果你听到了号角,你知道这是什么。

“拿着这剑,”克伦索恩将一把包裹得极严密的细剑朝她扔过来。他的声音打战,像人已要昏倒过去:“这是无色——跑到那尽头的岬角,跳下一个雪洞,封魂棺就在里面。将它刺入我父亲的尸体——”

一,二,一,二——稍等,还不是时间。

她咬牙看着他,蓄势待发,怒发冲冠。

“——谁受了选择,哪颗龙心就会得到解放!”

他说。

而这时,一阵尖叫响了起来,凄厉而清晰,划破了风雪,吼着:

“血旗,血旗!”

瞭望者大叫:“那船上飘的是血旗,”他宣布:“血圣女来了!”

旗帜扬起,号角鸣响——各位选手,预备!

塔提亚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她感到克伦索恩在她身边合十双手,无力地蜷缩,呢喃着。保佑——保佑啊。父亲。好像他父亲倒是个神一样!船卡在底部的石块上不再动了,只有冰水的寒气逼人,她俯卧在地,看着上方——等待——直到一阵红光,像雷霆般划过。

电?

否。那是只箭。紧接着便是阵象群般的震动——噢老天啊——像有只大象降落到了地上,披着厚厚的绒毛,踏着,跳着,灵活无比,旋风般地扫过战场。塔提亚没有看,也知道——这不是一支军队。

这是一个人。

誓约在她的手腕里,在她的血中,血圣女,听见这众生的祈愿,雷霆而降,为之一献此万丈狂澜。军队的厮杀和咒骂都在疯狂和恐惧中交替,但,塔提亚,在她特殊的位置,所见的,就是那扬起的血旗。

旗帜已起。

诸位选手——

比赛开始!

跑!

不再等待,就是现在——她腾身而出,跃进风中,在安伯莱丽雅卷起的血风中,迎着黑云的蔓延,奔向那蓝色的山体。那蓝山,在她眼中,像是海市蜃楼,无论跑得多快,都不可能接近。她听见云中的心跳,像是人苦痛的,悲哀的,绝望的嘶吼。她的背后,她听见那蓝影的震地声,像一匹巨大的马,践踏着大地。塔提亚没有回头,她在这混乱中,只像是一个逃兵般,很块,又很慢地,穿过尖叫的人群,向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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