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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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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愣看着,见那男人面上出现讽刺,无奈而确实悲凉的笑容。天上的月看着。

界内。

“——我早知道他喜欢男人。”这人道。他同样坐在草地上,见他起身,向远处投掷石块,石打湖面,力气技巧,都是不俗。两人不曾对视,只许久,界内回头,看他。

“只是不喜欢我这种而已。”他在自己面上抹了抹。维格斯坦第失笑,垂下头。

“这不重要。”他低声道。界内闻言摇头。

“这很重要。”他认真道:“如果这都不重要,什么重要,维里昂?”

他有些意外地抬头,见这粗野,绝不吝啬残酷的男人,忽见几分少年时的纯真,看着他,只是这感情,飞速地转换,彼此吞噬着,看着他的眼睛,他像在看人和野兽在不断挣扎变形。

维格斯坦第笑起来。他叹息,而后低下头,压着胸中的不适。

“你接下来一定要跟我说,洛兰跟蒂沃之间的事,给你造成的伤害了。别愚弄我,也别愚弄你自己,界内。”他看着地上的草叶。

“无论你们喜欢谁,和谁成为伴侣,你们都会和洛兰作对。喜欢,我很尊重,”他勾了勾嘴角,很苦涩:“但在这一点都不重要。”

良久,界内不答,倒让他惊讶;他甚至做好了闪避的准备,尽管对他现在的健康来说,颇见勉强。他抬头,瞧他竟躺下了,仰头看天,再开口,声音悠远,几许感慨,同他道:

“你知道,我那时从来没想到,我能娶她。她有不少追求者,不差我一个,并且我觉得,像索乌一样,她喜欢文雅一点的。”他笑了笑,同他回忆:“这真是要感谢你的‘王子’,维里昂。很多年我不知道为何‘燃湖’之战后,她忽答应了同我交往,成婚,其实简单得很。她被吓坏了,被洛兰,被这一切——被她自己的本性。她只是想找个依靠而已。”

“我没让她失望,你知道么?”他抬头看他:“我没让一头龙失望,维里昂!我,界内!”

他哈哈笑,露出一口金牙。他沉默无言;他想不出他还有什么话可说,思及这一切,或许,看着眼前的湖山之景,他模糊地想了几个小时后的会议。这个想法,足以很好地说明界内出现在这儿的真实含义。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他属于那个等会要被他问罪的劳兹玟代表团。数年来,他们犯下的经济侵害数不胜数,明目张胆地侵吞王室的产业和领地,如今,这个主要罪犯之一正在这儿和他谈论他的感情!他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有疲惫。

“索乌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他说,仍看天空:“他过去跟我女人的缺点——那时候,我们只能偷偷说,私下里说,现在,四处都能说了。他说其实男人里,比女人有能力的,多得多……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女人更有受教育的机会,女人的地位更高。你肯定听了‘真史’的最新内容?那个大牧首,靠她丈夫的遗产,变更了历史……女人总是要依靠男人的,她们的主要职能,本身就是养育后代,都是被这个女人改变了。所以索乌不喜欢她们……他跟我说,越了解,他就越不喜欢女人,越喜欢男人……”

“男人是这么自由,高贵,稳定……”

维格斯坦第,甚至不愿加入这对话。这跟他明日要弹劾他们的手段没有任何关系:教义已不被联盟承认,多说无益。

“……女人,相反,没主见,柔弱,渴望依靠。很多女人,现在自己都承认了……但我喜欢女人,我喜欢拥抱她。我喜欢她依偎着我的感觉。我喜欢她跟我生下的孩子,虽然都不是很聪明,像妈妈,但我喜欢他们。我真的喜欢她。”

他极疲倦地看向这个向他絮叨的男人,见他的眼,果不看他,而向天,诉说着他埋藏心中的话。

“所以我没法原谅洛兰——拉斯提库斯陛下,他费尽心思要维持这个虚伪的体制,让千千万万的男人和女人受害,维里昂,你真的看不见么?你只要来劳兹玟看看,就能看见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不一样,多么好。”

“——我可以想象,有那么多底层农民工人,为了你们给出的‘幻想’,拼命地为你们工作,你的生活该有多轻松,界内。”他抬起手,制止了这对话:“我不打算提起你们的手段和所谓‘大牧首’的手段有多相似,或者男人,女人,女人,男人的差异,我不关心,我的朋友,我只关心我五年前看到的协议,现在几乎已被你们撕得七零八落。你知道协议被撕毁,我会做出什么吗?”

那男人从草地上侧身而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用龙屠杀,维里昂?”他笑道,弯起嘴角,面上浮现寒光:“让一头龙,降落在羯陀昆定尔……”

他闭上眼。

“我很不愿意这样做。”维格斯坦第说。

界内笑。他笑得大声,在‘圣母’教会破旧的遗址上回荡。

“愿意!”他睁开眼,盘腿对他,眼中的年轻姿态,已荡然无存:“你没有选择,维里昂。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看看你的疲态,那个小妮子可能不明白,但你肯定是懂得的,再不使出底牌,你们只有跌势。如果现在,你们派吠陀先屠杀,就算面对报复,‘鬣犬’也还能再抵挡一两次——我听说前几天又有一次很出色的斩首行动?——”

“真的是你们下的令!”他忽咆哮,打断了他的话。龙腔迸发而出,面目可怖,他面前这男人也瑟缩一瞬,继而面露轻蔑,见他低头捂心。

“那孩子是个残疾儿——你们竟派杀手去杀她!我又愿意见到这屠杀往复的局面么?混账东西!”他怒骂道,界内显冷静。

“我没下令,只是听说,不过也可想象。兄弟会那些家伙,信那个预言,信得要命。我不信预言,但不会阻止那么有能力的同盟,维里昂——我相信我看到的,你说,你不想要屠杀。走出城市,走出人的领域,你看到的只有屠杀,这就是天道——我能壮大,成长,保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就满足了,你不能要太多。”他平静道,坐着,俯视他,声音落下:

“你又相信什么,维里昂?你想避免屠杀,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你,夺取控制权,和我们站到一起,这样就和平了。你知道这是最优的方法,她们那样,没有结果。”

他剧烈咳嗽,面前一片模糊,似梦般,他像回到童年,睡在北方那破旧的小床上,因烧病,奄奄一息。风若一双大手,轻柔抚摸他的额头。

“呵。”他笑起来,手中有血。维格斯坦第摇头,挣扎起身。

“多说无益。”他同他道。界内仍在笑。

“我也没想过,能说服你。“他道。维格斯坦第已从他身旁走过,不曾回头,只听他继续说:

“你也喜欢男人。你喜欢拉斯提库斯——你不会背叛他的,维里昂,所以你输定了。”

“你和索乌都是一个方法——大错特错,这事根本不重要。”他回答。他大笑。

“哪儿不重要——你如此执迷不悟!”

维格斯坦第提起灯,走上栈道,天已微微泛白,亮起云雾,显新日到来。他听见水草被微风吹动,听身后声音,隐隐传来。

“你杀了索乌,是不是?”

他叫道,甚有些欢欣。他心中一痛,咬牙不言。声音悠悠,在风中回荡:

“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他走上栈道,没有回头,手握胸前衣襟。他走回堡垒内,更衣洗漱,再批阅了文件,准备会议内容,再度出门。这回,堡垒的人已多了起来,自上看去,回廊上盘旋人群。维格斯坦第站在高处俯视这景象,他仿能看到这些来客身后的人——那些不在此处的人,布满整个世界,看见他们想看的,听见他们想听的,接受眼能看的幻想,膨胀心的欲望。看得见的,操控看不见的,看不见的,相信不真实的。世界沉溺在虚幻和狂暴中,他抚到石墙的冰冷,感他血流的崩腾,见面孔模糊,化为血肉——堆满了这建筑——他看见这世界,仿若一座巨大的罪恶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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