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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血圣女(The Bloody Messiah) > 第120章 癸

第120章 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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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参加过,吃完饭,往往就走了,只是笑着调侃。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笑不出来了,只让眼在天空中漫游,头脑在回忆中涣散。

她记得,那年,她第一次去‘君王殿’,也碰上了一次这种狂欢,被活血点燃,更是狂热,但她急着去找安提庚,根本没理会;更早之前,还是跟这几个人,躺在草地里,在孛林城前,她们也看过一回‘鬣犬’的私下欢乐,安荜趴在她右边,楛珠在她左边,茫然无知,一个劲地问,这是在干吗呀?这是在干吗呀?

楛珠都结婚了……

她忽然抿着唇,听着下面一阵阵,难以形容的声音——她可从来没想象过楛珠干这档子事!她的脑海里划过一两个扭曲和想象的画面,嘴角就忍不住抽搐。

楛珠……这个僵硬的楛珠,这么正直的老妹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何况对象还是那个柔软无力的维里昂,她全然想象不出来……对象杂糅间,某些既简单,又格外复杂的事,就忽然寻到了她:她和维里昂,某天晚上……

她猛地坐了起来,摸着下颔。维里昂是楛珠的丈夫,她是知道的(就像楛珠是维里昂的妻子一样)——但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她还是觉得,楛珠,是她的老妹儿,维里昂,是拉斯提库斯的小跟班……夫妻该是什么意思?但内心深处,她好像又知道个中有什么不妥,只是总是跟自己说,她既在楛珠面前说了一次,借维里昂一用,而她除了很同情地拥抱了她一下以外,什么也没说,就算是同意了……

同意了吧?

她又跌下去了,看着夜空,有点茫然。她就是好奇而已……

或者……

她猛摇头。

这种事——有什么重要的?比杀个人重要吗?比打仗重要吗?——这种事,本来就是几分钟的过程,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可能产生个孩子,而对她,一个不能产生孩子的人来说,就没有任何含义。她挑起眉,看着夜空,但夜空模糊了,似轻轻抚着她的眼皮,叫她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她执着地想着,要将这想法印在脑海中。

没有意义……无论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转瞬即逝的感受……

都是没有意义的……

像月事一样。只是一些血而已……像生……

像死……

她的眼缓缓闭,睡意袭上,地面,欢乐的声音仍不断飞涌,喷泉一般在她身边。她的身体温暖而僵硬,风来,吹开衣襟,露出她胸前那片龙鳞,月光照着其红。

她的月事仍没有回来。

她睡着,很沉,但不很安稳,一会,她梦见有个人压在她身上,像牛一样,轻轻舔着她。她想说:别烦我,楛珠,却摸到那像绸缎一样的发,心中坠落。维里昂!

她在屋顶上翻身,无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腹部,那刺痛传来的两个侧边,想抑制其中的酸涩。思绪回到那个月夜,她的手摸到瓦片的冰凉,像是碰到维里昂冰冷,柔软的胸膛。她梦见那种疼痛的坚硬和无言的充盈,不由翻身,企图将其驱赶。

坠落。

“噢!”

下边的人闪开,塔提亚猛然睁眼,尚不知发生何事,右手已上翻,闪电般扣住边缘,腿在空中摇晃。

“你怎么了,在屋顶上偷人啊,塔提亚?”

下面有人哄笑,她无言以对,大骂:“不想被踢就让开!”

众人散开,她跳至地面,面色复杂,众人仍笑,她本想说什么,但脑海模糊,嘴唇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别开众人,跑起来,一路向自己的宿舍去了。事实证明,若她当时的情绪再好一些,更谨慎些,恐是可以注意到的,但到底,她只是奔过去,像想寻个落脚地一般,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

“——别!”

“女神啊。”

她转身关上门,将头靠在门上,不看里面的两个裸女。绝不虔诚,她无话可说,只能默念其尊名。

身后传来穿衣声,落地声,靴踏铁扣的声音。她蹲着。

“我出去……”一人闷声说。

她默默挪开,仍蹲着,瞧着地面。光亮起,又暗了,她静默很久,床上的人先开口,乐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塔提亚,打扰你了。”

她几无语,摇头,抬头,说:“是我打扰了。”

安克塔也穿衣,露出宽阔脊背。她壮得像地狱一样,身硬如铁,如塔提亚所观察——就她在澡堂洗澡的经历,这女人是她见过的所有‘鬣犬’里身体最像男人的。比男人还男人。

“我看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事?”安克塔声音愉快,背着她,扣衣服。

“没。”她说:“就是没准备。”

她呵呵笑。

“别见怪,”她道:“来了月事之后……有些感觉会变化。”

塔提亚抬头,跟她对望着,眼神幽暗。

“她们会更渴望拥抱,触摸些。”安克塔说,塔提亚死死盯着她,最终垂下头。她深呼吸,然后站起身,换了身衣服,不再说话,出了门。

她不是非常喜欢工作,但当天不甚抗拒。肯定有什么事会出问题,阳光升在海岸,夜间幽影四布的海路光面满照,四处白石如钻。她骑着马,朝宫殿去,见两个飞驰下的人影,正是前一夜和她交班的士兵。现在,这两个错过了一夜狂欢的士兵,在她看来是很友善纯洁的,因此她露出笑容,喊道:“嚯呀,姐妹们,一大早,这么风风火火的——”

“还笑!”

两人道:“那男人跑了!”

于是她就和她们一块,叫上巡逻队,一起去找人了。她们的预期是顺便找到一些兄弟会的据点,最好有些大收获,但约莫下午时,她在下城区的街道吃午饭时,抬起头,看见这条肮脏街道对面,那个丑男人,背着两袋粮,正在路上走着。她的嘴挺了,动作缓慢,见那丑男人放下粮袋,背上和手上还有纱布,人来人往,他做完这件事,站在远处,看向天空,还是先前那般茫然。他的力气和能力,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出众的地方,相反,各方面都平凡,卑微到令人同情和轻蔑的地步,在那踟蹰着,过着浮世中极寻常的一日。

她看着;那丑男人转过身,和她对上了眼。她见他眼中映着街上的矮树,照出萧瑟,灰暗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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