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水龙头没有接上水管,刚打开水便哗哗地往外冒,叶贤把水开小了一些生怕把刚哄好的孩子吵醒。
浴室里吊着一个小镜子,镜子里的她极其恐怖,她脖子和脸上的伤都在镜子里呈现,她眼角有一道已经结痂的划痕,脖子上青褐色的伤疤像是牵牛花的枝叶把她缠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这是一段失败的婚姻。
男人那狰狞的面容已经成为了她的梦魇。
浴室里充满水汽,镜子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睛看不到,这一身的伤疤好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去买被子,房间里只有一张被擦干净的床板,孩子身下也只有一张叠成两层的薄被,叶贤躺在他旁边蜷缩着身子,一只手垫在头下,一只手在紧紧地把孩子环住,,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目光愈加坚定。
她一定不能让这孩子被那男人抢走,一定不能。
一连几天叶贤都呆在这个房子里,准确来说她需要照看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出去工作,她开始焦虑。
而又一周的星期六许眠再次出现,他手上拿着很多东西,一床被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厨房用具。
这些东西确实也派上用场了,这个屋子连水杯都没有,只有桌上放着一瓶打开的矿泉水,成眠有些尴尬的坐在椅子上搓手。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学校没上课吗?”
“周六周日都没课的。”
“哦,这样啊。”叶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叶贤身上的伤疤已经淡了许多,但成眠还是不敢去看她生怕她伤心。
“挺好的,比之前好太多了。”叶贤看了他一眼又把怀中的孩子往上抱了下。
“在外面久了,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是自由的。”
自由?每个人对自由的定义都不同,对于叶贤来说离开那个吃人的家确实是一种自由。
成眠确实很同情她,不仅是她满身的伤痕还有她现在脸上的苦笑。
“我之前就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把小乖带出来,我没工作根本就养不活他。”
她眼眶微红,眼泪却倔强地不愿落下,成眠确实很吃这一套看到她这副模样又安慰了几句。
但是话说回来要钱的话成眠是真的没有多少,他把叶叔给的钱转给了叶贤自己又贴了一点,手上只有500多,而且这个月还只过一半呢。
正当成眠想办法的时候叶贤再次开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就周六周日这两天帮我看一下小乖,我出去干点零活,虽然挣得少但那也是钱啊。”
叶贤眼里满是恳求,她的手轻轻地拍着手中的孩子,她还是吃不准许眠会不会帮她。
“你放心我不是让你白帮忙的……”
“叶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实在不是成眠不想帮她,原主是学生会组织部部长,工作量大且琐碎,像周末加班也不是没有的事,成眠只怕一旦答应她,到时候学生会有什么事情了他又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许眠果然是个虚伪的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叶贤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这么想呢,别人已经帮得很多了。
跟那个男人呆久了,她好像也变得可恶,那颗心变得自我,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模样。
突如其来的沉默气氛压得成眠喘不过气来,只觉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人透不过气,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因为拒绝别人而感到难受,或许是原主讨好型人格在作祟,成眠拼命地把要答应的话压在嘴边。
原主是老好人他可不是,帮助别人的同时总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吧!
两人心思各异,最终叶贤的话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抱歉是我想的少了,周末难得休息你应该会有别的事要忙,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周围有没有什么零工,能在家里做的那种。”
成眠不好再拒绝她,况且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离城市道路远,这里并没有什么鸣笛声,倒是楼下住户养的狗叫得很欢,刚出门成眠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意,看了会时间这才2点多,帮叶贤找零工再回去也不迟。
看了好几家都是些工厂,招人倒是招人可他们哪里是招在家办公的啊,成眠累得很额头上沁了一层汗,累极了只能买一瓶冰水解渴,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脸上肉很多看上去就是个有福气的,她的手上正拿着毛线钩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