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儿子,是不是觉得冷?”祁同伟感觉到祁宇的动静,一边问,一边已经快速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给祁宇披上。
祁宇睁开眼,微微摇摇头没出声。
列车缓缓停下,到站的人都纷纷往车门外涌,又有一批新的乘客上车。
大多数人都拎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在走廊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座位号。
之前还有些空荡的车厢不多时就挤满了人,连走廊里都站着不少没有买到坐票的人。
斜对面的座椅上坐着一对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夫妇,抱着一个昏睡的孩子。
男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狗链子一样的玩意儿,脸上有一道疤痕,表情和动作却是一副老实巴交的农名形象。
女的脸上头上包裹着一个绿头巾,脸上带着几分憨厚实在的模样,看起来和乡下种地的大妈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的手却并不像普通农妇一样粗糙,反而很光洁,不像是做农活的手。
祁宇半眯着眼专注的看着那个沉睡的小男孩,穿着看起来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不便宜,实在不像是这样一对夫妇能舍得买的。
斜对面的狗链男抬起头,很快又低下头,但那双凶狠的倒三角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却没有瞒过祁宇。
感受到那股肮脏的凶煞之气,祁宇又打了个冷颤,不自禁的往祁同伟怀里钻了钻。
和人贩子呆太久了,祁宇怎么会认不出这种眼神,分明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该有的,他有预感,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感觉那人手上必然沾过血,就像人贩子独眼老大一样。
想到那个如同地狱一样的魔窟,祁宇只觉得血液都要冻结了,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整颗心都仿佛要再次坠入深渊。
祁同伟有些茫然的低头看了看祁宇。
车厢里也不冷啊,儿子的体质真的太差了,回去一定要找个好点的大夫调理调理身体。
安抚的拍了拍祁宇的后背,祁同伟双手将祁宇抱在怀里,想要给他更多的温暖。
祁宇的目光又移向那个中年大妈。
她穿着朴素,脸上带着村容特有的憨厚笑容,看起来很亲切,对上谁的眼神都会笑一下。
但她眼神中却时不时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和狠辣。
想到祁同伟的身份,祁宇忽然有了几分底气。
他悄悄拉了拉祁同伟的衣角,低声说道:“爸爸,他们是坏人。”
祁同伟低头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祁宇,又顺着祁宇的目光望过去,原来是一对带孩子的农村夫妇。
仔细观察了几眼那对夫妇,祁同伟觉得只是普通的农名夫妇罢了,觉得祁宇是受的心理创伤太大,所以在人多的地方显得没有安全感。
于是他安抚道:“爸爸看他们挺正常的,你太紧张了,儿子,有爸爸在,爸爸可是很厉害的,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你,所以,别害怕。”
祁宇有些焦急,如果错过了,那个孩子一定会被人贩子拐带成功,到时候又将是一场悲剧。
“爸爸,相信我。”
这种事情,他既然看到了,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祁宇抬头望着祁同伟的眼里忍不住涌上一丝泪光,又带着几分沮丧。
他知道大多数成年人都不怎么会在意一小孩子的话,就像法院不会完全在意一个年龄为个位数的儿童的证词一样。
他们觉得小孩子想象力丰富,而且很多都不太懂事,很多孩子喜欢编造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