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来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走到床边爬上去沾着枕头就睡了。
林迟舟坐在沙发上,放下卷子,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又看向窗外重新下起的大雨。
约莫思考了好久,他才起身,将客厅与卧室之间的门关上,重新检查了另一个门的反锁情况,回到沙发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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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醒醒,顾玫醒醒!”
林迟舟醒得比顾玫早一些,等她醒来时,林迟舟已经换好了衣服。
顾玫声音嘶哑地问:“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距离考试还有一会儿时间,你要不要先起来吃个早饭?”
“要。”顾玫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却忽然感觉屁股下面一阵热流。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玫掀开被子往里瞅了一眼,随后马上盖上,脸上的慌乱来不及掩盖。
“怎么了?”林迟舟察觉出异样,以为是自己靠得太近,有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
顾玫咬了咬下唇,垂落的发丝间露出脖颈处细密的汗珠。
她尴尬一笑,“对不起,我不把你的床弄脏了…”
似乎猜到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林迟舟退到门口。
楼上传来皮鞋与地板的摩擦声像把手术刀,剖开几千来年来藏在花裙下的月经羞耻——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来例假,体育课白校裤后的嘲笑声,便利店收银员甩来黑色塑料袋时翻起的白眼,此刻都化作细针扎进骨髓。
刚开始顾玫连如何正确使用卫生巾都不知道,还是在女厕一次偶然的机会,另一个女孩子教她的,还告诉她初次来例假的一些注意事项,那个女孩子就是夏子,是她们友谊的开始。
正当顾玫红脸不知所措时,林迟舟井井有条地嘱咐道:“没关系,我去隔壁帮你把行李拿过来,然后你洗个澡把衣服换了,然后让前台换一张床单。”
“谢谢。”顾玫更加羞恼地低下头。
林迟舟把行李放在卧室门口,“我去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听到关门声后,顾玫从床上下来,在行李箱里一阵翻找,没有看到卫生巾。
完了,这次考试就住三天,她压根就没准备。
顾玫走到床头拨通前台的电话,可响了许久不见有人应答;接着又打开外卖软件,可平台上显示八点半以后才有配送,可八点半距离开考只有半小时,完全来不及。
顾玫心焦地走来走去,无助到望着天花板。
手机响了,林迟舟发来信息“你平常卫生巾都用什么牌子的”。
“日用夜用和超长都要吗”他又问。
信息是10分钟前发的,苹果手机一贯喜欢延迟提醒。
顾玫的脸顿时像火烧一样,烧得她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咚咚咚。”
门敲响,林迟舟进来随手把买好的卫生巾挂在门把手上,冲里喊了句“东西我给你放着了”。
说完林迟舟留下房卡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再次轻轻关上门,卧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顾玫愣在原地足足十秒,然后打开门取下袋子,里面装了一堆日夜用和超长卫生巾,最底下还有一包暖宝宝,以及红糖姜茶。
看着林迟舟买的东西如此充分,顾玫比刚才还要不知所措,心里的暖流使她心跳加速,呼吸不可遏制地短促。
她拿出手机向林迟舟表示感谢,回去以后请他吃饭。
林迟舟秒回“不客气,照顾同桌举手之劳”。
从房间再出来时,顾玫已经收拾好了一下,时间是八点。
林迟舟递过来一份早饭,“买了点包子和豆浆,你垫垫肚子。”
顾玫说了谢谢,拿出包子就啃,粉丝馅的包子香味惹得肚子咕咕叫。
林迟舟:“我们现在打车过去,没有遇到堵车情况的话到那边差不多八点二十,如果堵车就要多加二十分钟。”
顾玫拿出手机给他看,“我早打好车了,师傅就在楼下,走吧。”
“这次你比我快。”林迟舟颇有意外地挑眉,尾音轻轻一笑。
“人都是相互的嘛,如果不是你喊我起床,我现在还睡呢。”顾玫边说边往口袋里摸索,脸色微微一变,“遭了,我外公给我求的平安符不见了。”
“平安符?”
“对,说是专门去寺庙里给我求的。”顾玫上下口袋都摸了,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掉哪里了?”林迟舟问。
“不清楚,我昨天下午还有看到的,明明就放在口袋里——”
顾玫话说到一半停住,“哦对了!”
“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昨天留现金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来平安符跟着一起掉出来了!”
顾玫说着用手机给夏延发了条信息,对方秒回的确有看到她的平安符,就在他店里。
顾玫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先去考试吧,考完了再去一趟延哥那拿我的平安符。”
“好。”林迟舟眸色暗了暗,没多言。
两个人刚刚走出电梯间,眼前突然一片惊白,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雷鸣声,好像那一瞬间人心都跟着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