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游却仿佛找到了他的把柄,“你何曾参悟过别人的话?”
他拂袖而去。
独留下不可置信的师南絮,“……!!!”
“不好了!!小姐!”
就在师南絮恼怒要回去时,小朱急匆匆跑过来,她只能按下心里的烦躁,“什么事?”
“……有,有贵客从京城来。”小朱急得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含蓄一说。
师南絮蹙眉,“谁?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来找?!”
小朱急得直剁腿,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瞿游脚步一顿;偏院和吕乌药下棋的瞿善文手也一顿,又自然得摆下;房间里睡觉的乐海楼嘴角一勾,闭目笑了,他房外的瞿善戈眼珠子转了转。
瞿府空气都仿佛寂静了。
师南絮骤然瞪大瞳孔,杀气瞬间肆意。被瞪的小朱慌乱地给她请罪,“属下们事先并不知情,太……贵人到了门外才知会属下。”
师南絮双眸仿佛又熊熊怒火在燃烧,她一字一顿,“人在哪?!”
相比对刚刚瞿游的冷嘲热讽的恼怒就像毛毛细雨。
小朱害怕得说,“在浮萍院。”
师南絮大步流星,走路带火,下人瞧见了仿佛见鬼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瞿游帅袖走了却没有走远,内功深厚的他把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
他还从未见过师南絮发怒,他饶有兴趣地悄悄跟上了。
浮萍院,师南絮远远就看到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守着门,她怒意更盛,对两人的行礼视而不见,大步踏进去。
一男子正心情甚好地观赏院里侍弄良好的花花草草,听到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笑容满面地转过头,“南絮表妹!你来了,你在这里过得好吗?表哥我……”
“啪!”
好重好响的一耳光!
跟进来的小朱吓得腿一软跪在原地。隐在屋顶的瞿游张着嘴,诧异得很见了鬼也差不多了。
刚刚小朱自以为说的小声,实际能听到的都听到了。她说了五个字,“是太子殿下。”
大贤皇朝的太子秦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师南絮就这样二话不说就甩了这位一个耳光,瞿游甚至眼尖看到她用力到手心都红肿了。
太子殿下偏着脑袋,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僵着身子,脸色一个红肿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师南絮打了也没消气,“我有没有说过,天塌下来任何人都不得来找我。这一番辛苦筹谋,殿下底下垫了多少人命?你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她声音很轻,语气却重得宛如泰山压顶。
太子秦祚原本恼怒委屈的眼神瞬间一边,底气不足的反驳,“现今孤被关在宗人府,任何人不得探望,不会有碍大事的。”
她冷笑,“若二皇子要去奚落你一番呢?若陛下想起召唤呢?!”
秦祚理亏,他当然知道这多少有赌的成分,但他实在没办法,他被关在宗人府快一年了,关着倒还好,毕竟没人敢亏待他。
可是秦祚自己受不了了,他受不了一年都见不到师南絮的面,只能听到伶仃消息的传回。原本按计划他该老老实实待在宗人府,但促使他下江南的其实还是师南絮。
他总会受到师南絮和那瞿游出门游玩的消息,两人一起游湖、逛街、吃饭、甚至出远门、师南絮出事是瞿游保护,不出事时也是瞿游在保护……
他控制不住想着师南絮会不会喜欢上那个瞿游?!传闻那瞿游也是江湖名声大噪的大侠,祖父是江湖至尊,江湖地位也算是一个小太子了。
所以此行,秦祚明知不可为,甚至可能影响朝堂大局,他还是要为。
师南絮径直坐下,怒气还没消,直接下令,“我安排人,你立刻回京城。”
“不!”秦祚往日最听她话,今日却怎么都不听,斩钉截铁的说,“孤不回。”
师南絮气笑了,“那你留下这里做什么?”
秦祚语塞,却坚持不回。
她语气不善,“京中百官、各地官员中支持殿下的,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倘若殿下不成事,他们的家人族人、养的仆从护卫和各个庄子下的百姓,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数量吗?!”
“酿成的后果,你承担得了吗?!”
秦祚瞬间心里一窒息,他也怒了,“孤当然知道!你为孤做的筹谋,孤一清二楚,自然不会白费你的心血!”
他喘了几口气,冷静下来,又解释,“我有一暗卫,擅长画皮模仿,孤已留下心腹交待好,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师南絮头痛极了,这赌的成分实在太大了。
两人僵持了起来。
屋顶上的瞿游脸色意味不明,脸色紧绷着,闪身退了。
事已至此,师南絮只能先稳住他,想办法让他早日回京,“小朱,你起来吧,去拿冰块给殿下敷下脸。”
小朱诶一声,连忙去了。
秦祚见师南絮关心他,脸色马上阴转晴,笑呵呵的给她保证,“表妹你放心,我就是担心你,等确认你过得好,我马上回京。”
其实他本意是师南絮最好也能一起回京,但目前师南絮怒气最盛,他便不敢提。
师南絮敷衍了句,“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