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是来了,却一脸不耐烦,懒洋洋地讽刺瞿善文,“正道魁首啊,年纪大了老了打不过了?”
而黑衣人前方,瞿善文一身正直刚猛的阳罡内力,像太阳神降临,照亮了半边天空。
瞿善文挑眉,“还行。”
吕乌药见人到了,嘿嘿一笑,撤了。
黑衣人一前一后被夹击了,前有虎后有狼。
黑衣人脑袋在瞿善戈身上短暂停留了几息,再撇一眼瞿善文,懒洋洋一笑,“原来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第二的瞿家两兄弟,正道魁首和邪道魔头,原来是一边儿的,江湖传言还说你们斗得你死我活,真是笑话。”
瞿善文语重心长的劝说:“听你声音还年轻,老夫两人年纪快近百了,也不想欺负年轻后生,但你那两个门派辛苦找你数十年,你束手就擒此事便罢。”
“呵呵,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一时忍不住,笑个不停。
“真是久违了,还能听到叫吾投降的。”他声音冷冷淡淡的,手中骨笛一甩,双手一立,放于唇边。
瞿善戈:“狂妄。”
笛声悠扬而已,声声鹤唳,如泣如诉,庞大的战意笼罩了整个小院。
“战曲!”瞿善文眼一眯,下意识看向瞿善戈,瞿善戈目光灼灼,那黑衣人一举一动都印在他瞳孔里。
笛声节奏一变,曲高和寡,震撼人心,如寒冰,空气温柔骤降,冰霜自地面到屋檐急速结来,如烈焰,空气温度极速攀升,空气炸裂火焰以燃尽一切的架势瞬息而至。
这曲子一出,若换成其他人,必定当场溃不成军,俯首投降。但可惜他遇上的是刀神、刀魔,天下第一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两人迎着冰火两重天,步履平稳,一刀一式破开那一阵阵大气磅礴、内力深厚的音浪。
瞿善戈来时没带刀,当时根本没想到竟然还真需要和瞿善文联手,他赤手空拳击碎寒冰、击散烈焰,迎着越来越强烈的音浪,纵身一跃,硬扛了好几道内力,猝然靠近了黑衣人,黑衣人嘴里吹着骨笛,身影飘逸,灵活与他缠斗起来!
他竞只靠轻功与瞿善戈周旋!
瞿善文蹙眉,但并没有上前,车轮战已经很可笑了,若是二打一传出去就笑掉大牙了。
瞿善戈一掌一拳均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黑衣人身影诡异,避无可避时抬腿挡之,不多时,两人缠斗速度极快,化为两股幻影,让人眼花缭乱。
正在这时,瞿游姗姗来迟,跃至屋顶,落在乐定音身侧,“战况如何?”
乐定音哀哀戚戚的魔怔了许久,瞿游这话说出来她还一愣一愣的。
瞿游:“?”
“别说那闺女了,她傻了。”吕乌药提着师南絮来了,无声落在瞿游身侧。
瞿游看一眼师南絮,“外公。”
吕乌药白他一眼,“喊谁外公呢。”
他摸了摸鼻子,嘴快了,眼睛没跟上。师南絮都想应他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师南絮隐约听到有音乐,细细看去,远处两道身影纠缠不已,分不清谁是谁。
她侧耳倾听,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这是什么声音?”
瞿游扶住按着脑袋的她,连忙问,“怎么了?”
“你也真不怕死,没有一点内力的人也敢侧耳去听他的曲子?”乐定音终于稍微回了一些神,抽空撇了师南絮一点,又立马顶着那人去了,嘴上倒是不含糊,“捂住耳朵,别听!没见他已经极力控制住内力只让笛音在那小院里流转吗,那是《流觞三部曲》第一部的——乱曲。”
“乱曲是第一部曲最大的杀招,初听没什么,到中段轻者深思不定、暴躁易怒,重者意乱神迷、分不清虚与实。”乐定音痴痴地看着,语气却骄傲自得,“他是我们族里弹奏得最好的,能听完他这一首曲子的,不死也痴傻了。”
师南絮脸色一变,顿时头也不晕了,“乐姑娘!我请两位前辈帮你捉人,可没说要赔上这么大的代价!”
瞿游脸色也不好,不过还算镇定,他祖父也在里面,若当真会伤及性命,他们二人一合力,轻而易举就能打败那黑衣人。
吕乌药也安慰她,“怕啥,小闺女,那老瞿还干站着呢,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师南絮脸色还是不好,因为她知道《流觞三部曲》是什么,“我在一部孤本上看到过,古时候有一种族尚武,爱乐,每日以武乐祭祀神明,几百年不停歇,终于感动神明,神赐予了那个部族——战曲,也就是《流觞三部曲》。那一部族自从拥有了《流觞三部曲》,从此以后与其他部族争夺、打斗再无败绩,被称为——不败战曲。翻阅历朝历代典籍,这《流觞三部曲》甚少出现,但不败战曲却时常是各功利之人争夺的神兵利器。不败战曲一出,必定马革裹尸,血流千里。”
瞿游觉得有趣,嗤笑,“我瞿家刀法,那何止血流千里?”
“60年前,有一场神秘的战役,至今在各军人间流传已久,那时候我朝与西辽族兵戎相见,我朝一将军奉命北上助战,路遇一队神秘人,他们并没有机会开战,神秘人围着他们弹奏了一曲,那将军以及手下5万兵马整整痴呆了半月有余。若不是北边险胜派人来寻,这5万估计都饿死在那林子里。”
师南絮回想着这个传闻,与乐定音说的竟然极为相像,她忍不住怀疑,莫不是那些神秘人就是乐定音他们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