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明白的,即使她和对方才相遇不久。但她知道
她和歌蕾蒂娅现下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简单讲,因利害一致,她们或许是当下的最好同伴,是短暂的一路人。可她们终究不同,无论思想,行动,顾虑……根本不是同一频道上,甚至严重的会互相冲突。这组临时小队遭遇的最大难题:两人都不肯让步,而倘若只有一人前进又远远不够达到改善这畸形的要求——而斯卡蒂的不退一步,也是因为,如果她步步退,不思考,就那么一直顺从歌蕾蒂娅。首要的是,违背她的心,其次便是歌蕾蒂娅——……总想将所有掌控在自己手心,既而隐瞒未知,加备努力,思索,并为斯卡蒂撑开保护伞,上述行为分明已耗尽歌蕾蒂娅不少精力……对方却依然拒绝斯卡蒂的帮助,我行我素……可这样是不行的啊,歌蕾蒂娅……斯卡蒂在心里默默下了判断。是我导致你错过本不该错过的,因担心我,歌蕾蒂娅又忽略掉她本能看见的事物——歌蕾蒂娅的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如此不改变,歌蕾蒂娅也活在自己的先知视野,纵使走得再远,却也会在傲慢中沉入海渊。不止是歌蕾蒂娅也会迷失,斯卡蒂稍后也同样……
况且这事歌蕾蒂娅做的不对,明明拥有更好的解法,能将线索齐聚的处境,却总是独自一人跑远。
一直这样假装,是不行的。斯卡蒂又在心里重复道,像是通过吟诵壮大内心,好在稍后再通过口舌传给歌蕾蒂娅,有关她要改变不利交流的环境的决意——被歌蕾蒂娅捧脸揪揉的斯卡蒂如此想,却始终不明为何歌蕾蒂娅要承担不受于自身的苦痛,为别而人受难。呼噜噜噜……斯卡蒂似被某种生物附身,在某刻忘记自己是人,因歌蕾蒂娅手法娴熟,其不知不觉中碾弃羞耻,主动蹭进对方掌心,还让拖尾发丝也一同蹭人……还是歌蕾蒂娅把她拍醒了,斯卡蒂才站直醒神。重新思考如何知道对方遇到的变故具体,歌蕾蒂娅不说,就代表这不是现在该拿出来说的话;对方这样做是有苦衷,斯卡蒂虽然明白这一点,却也认为应该将情况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而不是自己隐瞒。她并不是想要独占对方记忆。可歌蕾蒂娅所为实在太像故事中把自己钉上十字替人挡恶除罪的神,也无怪斯卡蒂会做以联想…那么,如果歌蕾蒂娅就是想成为神,才会这样做的吗?……斯卡蒂感受着歌蕾蒂娅的手指略微用力压过后背,确认无误后便把斯卡蒂推开——不是。歌蕾蒂娅的控制更像自我防备。习惯,却并不从中获乐,认为这是自己的职责之一……并在被破坏时言语与态度会更激进……顶多算有所涉列,那么,这就不是歌蕾蒂娅的目的。
对方行为的导向仍然不明,可斯卡蒂推敲出,成为神应该是过程或代价一环,而非结果,没有什么依据。只是她觉得不应该是现在。如果歌蕾蒂娅匆忙奔向祂的位列,恐怕会发生其本人不愿面对的情况。这么想着,斯卡蒂又郑重其事地对歌蕾蒂娅说,"您要慎重选择,不然很可能会后悔的,不如我们畅开聊……噫!″
怎料冷漠如歌蕾蒂娅,竟在面上平静作倾听状同时趁斯卡蒂不备,一手绕人身后点按斯卡蒂的尾骨,这下好了,出事了——……歌蕾蒂娅轻轻一点,寻思用的力也不大,手法正确,斯卡蒂也曾未透露出有脊椎方面的遗痛……但在她按完后,斯卡蒂仿佛受了什么奇怪的授意般,瞬间站直,硬起腰板,比标枪还板正……歌蕾蒂娅见状,以为斯卡蒂伤到腰了,正准备再戳一下,判断是哪个骨头在痛……结果她一伸手,就见方才还任她摆布的斯卡蒂一扭腰,躲过了触碰,身子一扭,就从她的手下逃走了……并没有。歌蕾蒂娅抓人得抓很牢,是不会让人感觉到痛,却也并不能轻易挣脱的力道。不舒服?歌蕾蒂娅松了力,见斯卡蒂突然的不配合,歌蕾蒂娅也没忙着再试一次,只是在口头上询问斯卡蒂。斯卡蒂摇摇头,说她尾椎向来敏感,被硬件撞上还好说,别人要是拿手指一碰就容易躲开……歌蕾蒂娅微微顿住,将斯卡蒂半脸转过与自己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歌蕾蒂娅这才确信斯卡蒂不屑在此说谎,松了手。
而在歌蕾蒂娅将注意力转移到周遭活物,并于脑内汇总分析刚才的一切是否仅是意外时,又忽的感到衣角一沉,"聊……关于……的事。″
"?″
歌蕾蒂娅没回头就感到对方靠着自己,貌似陷入了瞌睡中。
……维持斯卡蒂至今的精力已然走到尽头,斯卡蒂在歌蕾蒂娅无需她办事时也不闲着,改变了正挺的站法;直线垂头,友情出演教科书记载般的打点计时器:点头,低头,摇头……身体不时左右摆动,机缘巧合下把歌蕾蒂娅恰好成了靠板,倚了上去,草茎则在人兜中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