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没把盔甲炖了。”陈伯从抽屉翻出本泛黄笔记,“看这儿——许小子十六岁时往我药酒里泡恐龙模型,说是研究‘化石入药’!”
其实泡的真是龙,后来苦主都差点打上门来。
阿尔弗雷德镜片后的蓝眼睛难得弯成月牙:“布鲁斯老爷至今无法正常使用烤箱。”他从怀表链上解下枚微型螺丝刀,“他十二岁时塞进烤火鸡一个类似的‘检验装置’。”
铜壶咕嘟声里,两人交换了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熬夜看文件?许小子能三天三夜不睡。”
“至少您不用等待布鲁斯老爷赖床四五个小时。”
陈伯忽然起身掀开后厨布帘,抱出个缠满纸条的陶罐:“瞧瞧,那小子非说这个破罐子‘有灵气’,拿糯米浆糊补了十八道!”
灵气是真的有,因为里面压着东西。但是陈伯看这个罐子不顺眼很久了,许言秋总说还能用还能用才保留下来。
阿尔弗雷德从包里抽出叠照片:水晶吊灯上挂着迪克用领带编的绳梯,杰森在古董油画旁焊机车零件,达米安踩着《独立宣言》真迹够书架顶层的武士刀。
“要不咱们换换?”阿尔弗雷德弹了弹照片边角的咖啡渍。
“可别!”陈伯往他杯里续上第三道茶,“许小子还是比较好养活的,换了你家那几个真不一定。”
陈伯见过那三位韦恩家的少爷,笑着打趣:“倒是可以把提姆送过来,怎么样?”
“不行,您把许先生送过来呢?”
两人对视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下午三点提姆准时推门而入,纸盒里的甜甜圈险些撞上晃动的铜铃。他今天穿了件灰蓝格纹衬衫,不像是坐在办公室里掌握哥谭多半以上生杀大权的总裁,反倒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许医生,行政部推荐的‘哥谭最佳甜甜圈’——”提姆把纸盒往柜台一搁,黑眼圈在镜片后泛着青,“他们说巧克力榛子味能续命。”
许言秋正给当归称重,一抬头就瞥见提姆眼下的乌青,让他瞬间脑补出画面:月黑风高夜,某只化形不完全的灵兽幼崽被契约主拎着后颈皮,手忙脚乱收拾打翻的咖啡杯。
“噗嗤——”
药秤上的铜盘突然倾斜,药片撒了满桌。提姆茫然地看着医师突然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我脸上沾了东西?”
“没有没有。”
“那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
……
“我看过那部电影。”
许言秋尴尬,然后转移话题,瞥见提姆后脑勺翘起的两撮呆毛,突然想起昨晚小呆被蜜蜂追得炸毛的模样。他强行压下嘴角:“听说你有一次在茶水间睡着,被人画了满脸乌龟?”
提姆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达米安干的——那小子溜进公司装什么实习生!”
“还说什么‘社会调研’,根本是来捣乱的!”
“不过你最近黑眼圈快赶上大熊猫了。”他往提姆手边推了杯红枣茶,“韦恩集团是打算把你这个总裁熬死?”
不待提姆回答,许言秋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今天韦恩庄园的阿福先生来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