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儿时调皮,我进入过爸妈的卧室。
随着年龄增长,领地意识和私人空间意识加强,爸爸妈妈不会强行进入我的房间,同理,我也被警告过不可以随意进入他们的屋内乱翻东西。
我们家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两个卧室空间都不算大。
所以时隔多年后爸爸妈妈将我和T带到房间,打开梳妆台后的密室,我脸上的讶异比T还要夸张。
“这是怎么回事?”
爸妈对视一眼,给我讲了三个故事。
1.
国家分裂与合并,长达数年的战争结束。
新国建立,军、资、政、民、异几大派系分权掌管国家运作,国情在新老权贵的支持下逐步稳定。
韩氏族尊崇刑名法术之学,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在政治上支持以严苛的刑法治国。但在大众之外,考虑到异术非人一类存在不完全受传统普遍的刑法惩戒约束,于是与异派中支持法家思想的氏族权贵联合,灵活进行变革。
任何一个大家族发展到一定规模都会产生裂隙,韩家一从商支脉为脱离主家规制,与其分裂独成一姓——涵。
从政派转战资派,涵家迅速成为新贵。
可惜树大招风却没有足够强壮的根系,不过是流星划过夜空般转瞬即逝的辉煌。
失去庇护、底蕴浅薄、守旧固病、争名夺利……种种原因致使涵家风波不断,细枝末叶更是零散各处自谋出路。
我们家便是其中之一。
2.
为什么要讲涵家由来,甚至追溯到韩氏?
前面说过,韩氏为其政治支持,曾与异派联合革新。
大家族的合作往往绕不开两家结亲,也就是联姻。
尽管当年分出主干的涵家众人都是因能力不足而不受主家重视的人,但毕竟祖上有人与异派奇士结合,后代难免会出现几例特殊。
高祖父前额黑发中夹杂着一缕异变白发。他天生神力,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很快引起了主家警惕,派人探查情况。
虽然检查期间受了些罪,不过因为高祖父除了吃饭多点力气大点外没有其它特别之处,且成年后身体素质逐渐回归正常范围,很快被主家放入弃选项,重获自由。
接着在曾祖父(太爷爷)出生,同样引起主家注意,被带走。
但除了能吃能睡精力旺盛爱搞破坏外,没别的可取之处,遂被丢回。
爷爷出生,主家这次没有直接把人带走,只留意观察了几年。叛逆的老爷子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主家认定这份特异之处直至身体发育成熟后会逐渐消退的规律,不再管我们这支小家庭。
我爸爸出生后虽然同样遗传了这撮头发,连带着异于常人的力量和旺盛的精力,但因祖上几辈的缘故,不再被当做特例监察,就连他后来考取警校跑到治安方工作,也无人在意。
最后的最后到了我。
特警父母自小带着我跑来跑去,除了力气比同龄人强上一些外,我与平常孩子没什么不同。
我甚至没有爸爸爷爷小时候那么调皮,因此就连我的爸爸妈妈都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之处。
3.
五岁那年,爸妈抓捕的犯罪分子同伙报复,我遇到了危险。
窝点暴露,丧心病狂的罪犯引爆炸弹。本该一起丧生现场的我奇迹般出现在爆炸地点附近波及不到的区域。
爸爸听闻战友叙述,意识到什么,但没敢多想,只当是我幸运。我因为受到惊吓高烧昏迷,忘记了这些。
九岁,我和爸爸妈妈出门旅游,爸爸去买冰淇淋,妈妈牵着我站在路旁等待。
头顶悬吊半空的广告牌忽然断裂掉落,直直砸向我们母女二人。关键时刻,爸爸在一名金发男子的提醒下及时赶来,将我们扑出危险区域。
金发男子就是T,28岁的T。因为搭救时刻触碰了我,他当着我爸妈的面直接消失了。
这事儿把我爸妈吓个半死。虽然不太清楚事件起因,但我爸爸当场定了票,回到老家查找爷爷留下的资料。
资料上没有记载这种情况,当然也没有解决方法。几篇回忆录却引起了他的警惕。
面对我的特殊之处,逐渐走向衰退的涵家能否为我的安全带来庇护?
韩氏又会如何?会派人把我带走吗?
不得以为之,父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我“藏起来”,直到这个能力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消失。
于是我从一个女孩伪装成了男孩。
4.
“5岁那次无法解释的化险为夷,我和你妈都不在现场,并没有直观感受。但你9岁那年突发意外,一个大活人在我们面前直接消失——”
“——令我们误以为你的特殊能力是受到危险随机召唤他人出现替扛伤害。”
我:……爸妈想象力不错。
怪不得他们当时那么惊慌失措。这种损人的逆天能力不是被抓起来利用就是会被关起来。
“后来呢?你们怎么认识T?”我追问。
爸爸:“这就要讲讲你初中那会儿的怪事儿了。”
“我并没有关于未来的记忆……给叔叔阿姨增添了不少惊吓。”收到眼神讯号,造成怪事的罪魁祸首T开口解释。
5.
万幸这些年来没有引起任何势力的注意。女儿平安长大,眼看着到了读初中的年纪。
某天妈妈送HM上学,在人群中敏锐地注意到金灿灿的黄毛小子。
相比女儿九岁那年迅速出现又迅速消散的男人,他要年轻许多,只能称作男孩。
H妈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出于谨慎,还是将此事告知了H爸。
当天H爸接女儿放学,远远看见眼熟无比的黄毛小子T正和一个扎着蓬松高马尾的小姑娘并列前行。他故意站在路中间挡了下路,引得T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
T连声道歉,随后绕行。
即使这少年面容更年轻稚嫩,那也确确实实是一样的长相。
可眼神分明是毫不相识。难不成,几年前遇到的是哪个面容相似的亲戚?
H爸出口试探:“打扰一下,同学,初一(1)班什么时候出校门?”
T疑惑:“早就放学了啊。叔叔你来接谁?”
“来接我儿子,他的发色和我一样,你们认识吗?”
T看看身边的小H,小H摇摇头。T:“值日生值日可能会比别人晚些出门。要不我去帮您看一下吧。”
“不用了,我再等等……诶,诶?”H爸还没说完,T就一溜烟转回了学校。
“没事叔叔,他跑得比较快。”小姑娘语调毫无起伏,说完便自顾自低头看书。
没过多久,HM出了校门。她一脸诧异:“爸?你怎么来接我了?”
H爸:“刚才有个黄头发的同学进去找你了,你看到他没?”
HM:“没有啊,我洗完拖把放回教室就出来了,整层楼一个人没遇到。”
小H忽然道:“你的校服怎么脏了?”
HM挠挠头:“我也急着放学,看走廊没人就跑了两步,拐角撞到了什么东西,摔了一跤。”
H爸:“撞到什么了?不会是撞到人了吧?”
“肯定不是撞到人啦!我都说走廊没人,可能是滑倒导致的错觉。今晚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