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屿当晚飞回Z国,方隐年第二天便回到了威廉姆斯港。
刚好和顾晓、方若南两人打了个照面。
顾晓说上回带去邮轮的那筐车厘子放到烂都没想起来吃,正好方若南也还没开学,两人便想着玩两天再回国。
方隐年送两人去火车站后才到家,一打开门,看见空旷的客厅,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许陌生。
他洗了个澡躺准备休息,没想到习惯了邮轮上的颠簸感,一时回到陆地上,竟然睡不着了。
“咚”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一行字弹了出来。
【已为你定位新的位置信息】
方隐年睁开眼,拿起手机。
屏幕上的光亮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在黑暗中划出一块青白的区域,他点开一个不知名的软件。
里面显示着一个正在移动的红点,他的目光冷冽而专注,直到收到顾时屿的发来的消息。
【安全到达】
红点忽然停下止步不前,过了五分钟仍旧没有移动,方隐年回复他:【好好照顾自己】,准备打个视频电话,然而信息刚发出去,那个红点出发了。
于是方隐年作罢,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直到红点停在手机上的十字架标志上,他才熄灭屏幕准备睡觉。
合上眼不到十分钟,他再次睁眼,起身去了客厅。
墙上的幕布缓缓降落,方隐年打开了一部纪录片,他看了一会开始有些走神,手里拿着顾时屿送的挂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自从顾时屿收到电话匆忙走后,方隐年总是能想起两年前,那时他与顾时屿只靠着一串号码来连接两人关系,电话拨打不通后,方隐年找不到一丁点与之有关的信息,连找人都不知从何找起。
直到看见况野发来的照片,他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之间有了其他更真切的联系。
他放下挂饰去关投影,一不小心将它扫掉地上,黄色爱心一分为二,他有些意外,捡起来认真看了看,是个U盘。
他问顾时屿:【这是什么】,顾时屿回复:【你猜】
方隐年不猜,直接连接设备查看,长长的文件夹看下来,他莞尔一笑,给顾时屿发信息。
【我猜不出来】
【你连接电脑,打开看一下】
方隐年拔掉U盘,走回房间,给顾时屿发去信息:
【年纪大了,不会用电子产品】
发完信息后,他关掉手机,躺下不久后便睡着了。
顾时屿收到消息的时候,眼尾都浮上笑意,他收起手机,给祝鹤掖好被子,跟他说:“等你好点后,我们就把酒吧的工作辞了,安安心心跟我回家住。”
祝鹤轻轻摇头。
“你哭了??”顾时屿看见枕头湿了一小块,连忙说道,“大不了继续干,你别哭啊。”
本意是安慰,谁知祝鹤听见他的话哭得更厉害,心电图波动地严重,医生直接推门而进,苦口婆心地说:“一定要避免情绪激动,千万不能再哭了,腹压增高伤口容易崩裂……”
“知道了。”
送走医生后,顾时屿不敢再说哭这回事,那几天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方隐年在两天后的早晨登船,拍了一张邮轮的照片发给顾时屿。
祝鹤在顾时屿的悉心照料下恢复良好,已经尝试下地走路了。
在第三天,况野来到病房,顾时屿正要扶祝鹤去厕所。
原本祝鹤就比顾时屿要强壮些,住院后消瘦不少,但顾时屿架着他还是比较费力,况野进门就顺手把人接过去了。
祝鹤似乎有些排斥他的接触,刚伸手推拒就被况野抓住别在身后。
顾时屿扭头看见就问:“你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欢迎你。”
“我不来,就你这小身板照顾他?”
“我照顾三天了,谢谢。”顾时屿朝他要人,“人给我,看见你就烦。”
“那你走。”况野耸了耸肩,直接把人扛去厕所,“尿吧,我扶着。”
祝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谁乐意看似得。”
见祝鹤能站稳,他虚掩上门站在门口等,顾时屿跟他说:“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赶紧回去吧!”况野朝门口方向昂了昂头,“不然你家那位又要问我要船票,我可没有。”
顾时屿拧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啊?”自觉说漏嘴,况野倏然住口。
顾时屿猜到大概:“那两张船票…是方让你准备的?”
“谁知道呢。”况野左右而言他。
顾时屿心中已然有答案,顾晓今天回国,况野不来他也是要回家一趟的,只不过看着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不太放心,更何况——“你带着伤来照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