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于是他开始在网上搜索教程:如何快速拿下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刷存在感。
顾时屿学以致用,第二天,他知道况野会来送氧气瓶,故意问他平时和方隐年去哪家餐厅吃饭。
况野想也没想就回答:“一家叫TWICE的,还不错。”
“我今天也去,要不你一起?”
顾时屿等得就是这句话,不过他故作为难,“若是你和方医生一同前去,我打扰两位二人世界不太好吧?”
“?开什么玩笑!”
况野将人带去餐厅,显然方隐年见到顾时屿也有些意外。
顾时屿向他伸手,再次自我介绍:“你好,我是Lyman.”
方隐年站起身回握:“Fang.”
触碰到冰凉的指尖,顾时屿仿佛被对方带入另外一个冰雪世界,周遭的一切冻结,只有方隐年是特别的存在。
在况野的牵线下,两人见面的机会逐渐增多,顾时屿能明显感觉到,方隐年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越来越久。
几天后,船上壁球馆内。
况野组局,临时有事不能来,场上只有顾时屿和方隐年。
球拍与球的碰撞声在场上回荡,两人沉默打球,一场下来也没说几句话。
方隐年动作干净利落,轻松侧身接住回弹的壁球,手腕发力,壁球再次用力撞击墙壁。
回弹的瞬间,顾时屿一跃而起,将壁球狠狠击落,两人中途休息。
汗水浸湿顾时屿轻薄的白色上衣,他靠在墙边,撩起衣角擦汗,一截细腰露了出来。
方隐年鬓角微湿,盯着他看了一会,问:“有没有觉得胸闷?”
顾时屿张了张嘴,想说没有,他忽然想到什么,他捂着胸口,说:“好像有点。”
话刚落下,方隐年立马蹲在他的身前,抓起他的手,两指放在手腕外侧,认真数起脉搏。
刚运动过后的脸庞微微发红,顾时屿的呼吸很乱。
“心悸吗?”方隐年问他。
“我不懂,”顾时屿抬眸,嘴角带着笑,“方医生,教教我。”
如此明显的暗示,方隐年一定听得懂,顾时屿是这么想的。
然而——
方隐年放开他的手,起身:“太笨了,教不会。”
顾时屿:“……”可算懂了那句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意思。
进度太慢,顾时屿以退为进,开始拒绝况野邀约。
“为什么不去?”况野在电话那头问他,“First Time很好玩的!”
“我会去的,不过——”顾时屿顿了顿,“我有约了。”
况野立马反应过来:“好啊,你准备开张了?!”
“唔……”顾时屿没有明说,挂掉电话之后,他去船上的衣品店买了几件衣服。
顾时屿穿着黄色竖条纹上衣搭配米色背带短裤,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熊,就连领带结都是卡通图案,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甜点一样。
他没说谎,确实与人有约。
对方叫卡吉尔,两人是在健身房认识的,约了顾时屿很多次。
卡吉尔一见到他,两眼发光:“宝贝,你今天穿的好可爱,看起来很美味!”
对方不入流的话语听在顾时屿耳朵里简直想打人,他勉强笑了笑,跟着人往里走。
一进门,卡吉尔就想搂他的腰,顾时屿侧身,没让他得逞。
伴着震耳的音乐声,两人在吧台坐下,卡吉尔不小心将送上来的酒打翻洒在顾时屿身上,他连忙道歉,“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我去个洗手间。”顾时屿离开座位,在洗手间随意擦拭了几下衣服,开始翻看况野朋友圈。
况野分享欲爆棚,一天能发20条朋友圈,去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吃什么都能发,基本每一条都有方隐年,顾时屿是根据这个来定位他在哪里。
手机不停刷新,实在没有新的消息,顾时屿失落地出去。
卡吉尔一见到他回来,就拉着他的手问,“要不要一起去跳舞?”
顾时屿兴趣缺缺,“不用了。”
卡吉尔见他不去,只能和他在吧台喝酒聊天。
“试试看,粉色的得其利。”卡吉尔把酒推过去。
淡粉色的酒液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尤其漂亮,顾时屿端起酒杯,指腹划过杯缘,指尖蘸了些粉末。
他脸色变了变。
“怎么不喝?”卡吉尔问他。
顾时屿眸色倏得变深,握紧拳头准备挥拳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出现,他顿时放下手。
卡吉尔有些摸不准顾时屿想法,他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干杯?”
“干杯。”顾时屿堆起笑脸和他碰杯,然后在杯子碰到嘴唇边缘的时候手一滑。
“砰”一声,杯子掉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声响在酒吧里不算明显,但站在近处的人足矣听见。
“哎呀,酒倒了。”顾时屿弯下腰去捡酒杯,起身时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卡吉尔脸色不怎么好看,怪他:“怎么酒杯都拿不好?”
顾时屿掩嘴,看似委屈实则偷笑。
“Lyman,你在这里啊!”况野的声音突然从顾时屿背后出现。
顾时屿愣了愣,旋即咬破舌尖,痛得他眼泪立马掉了出来。
卡吉尔一看他掉眼泪,连忙搂住他:“宝贝,你怎么了?”
顾时屿腰下一软,整个人靠在卡吉尔怀里。
“我不会是破坏别人好事了吧?”况野低声地说道,丝毫没发现身旁,方隐年脸色愈发阴翳。
卡吉尔傻楞楞地接住人,心想着那酒也没喝,人怎么就倒自己怀里了?但很快他就接受这个事实,内心窃喜。
他搂着人转身,刚还靠在怀里的人,不知怎地没站稳就倒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顾时屿红着眼眶抓着方隐年手臂:“Fang,我难受…”
方隐年蹙眉,想将他扶稳站好,发现顾时屿浑身没力气,他顿时联想到什么,问顾时屿:“酒里有东西?”
顾时屿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但在旁人看来就是受委屈了,况野站在一旁早就听见了方隐年的话,他将卡吉尔拖了出去。
“你是谁?你要对我做什么?!”卡吉尔大声喊,引来不少目光。
况野一拳打过去,把人甩在地上:“我是你爹!国际邮轮都敢往酒里掺东西,你是嫌命长!”
此话一出,让人顿时明白,纷纷唾弃卡吉尔的行为,方隐年揽着人往外走,路过卡吉尔时不小心踩到对方的手,惨烈的叫声响起。
他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人,对况野说:“拉他去机器舱。”说完,他抱着顾时屿头也不回走出去。
极夜向来都是寂静的,唯有今夜有些特别,远处冰川忽然传来断裂声,像大地的低吼声。
昏暗的套房内。
顾时屿坐在方隐年身上,双手颤抖,眼眶通红。
“不、不行……”
生理性的泪水流出来,眼前的方隐年变得模糊,他趴在对方肩头,说不要了。
方隐年挑起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微肿的嘴唇:“刚才跪着的时候,不是说自己很能吃么。”
顾时屿一噎。
方隐年送他回来时,他觉得机不可失,干脆装醉,二话不说搂着对方的腰就吻了上去。
他说:“方医生,救救我。”
方医生没救他,将他掀开。
顾时屿委屈地掉眼泪,对他说:“如果你不想的话就走吧,我回去找卡吉尔……”
此话一出,顾时屿就被按在了地上。
方隐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做,你自己动。”
甚至在解皮带的那一刻,他都在想,就算是高冷的方医生,他也能轻松拿捏。
直到真正兵刃相见,顾时屿反悔了。
就在这时———
方隐年手臂忽然用力,将顾时屿翻了过来,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冰冷的声音伴随动作落下。
“来不及了。”
“!”
顾时屿所有的声音都被悠长的低吟声盖去,广播声随之响起。
“11点全船广播,在这个美丽的夜晚,我们遇见了蓝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