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家人听完这些消息后,原本平静的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周石头兴奋得又蹦又跳,林三娘则微笑的合不拢嘴了。
周四郎的妻子林三娘更是激动得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周四郎的手,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四郎,咱们真的可以把自家亲戚都找来一起干活吗?要知道,那工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一个人要是狠下心来干上一个月,所得到的工钱就相当于大半年辛辛苦苦劳作的收入了。”这样的诱惑,对于那些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般,换做谁听了都会激动得难以自已。
周四郎看着妻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还能有假?这可是大郎原原本本传下来的话,特意嘱咐咱紧着家里的亲戚先来帮忙,要是人手实在不够了,再对外招人也不迟。你呀,一会儿赶紧回趟娘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娘和那些亲戚们。不过呢,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那些平日里偷奸耍滑、惯会耍小聪明的人是肯定不能要的。到时候啊,别说是大郎不同意让他们来干,就算是大郎同意了,我肯定也是坚决不会同意的。要是谁想来咱这儿干活,那就得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可不能给我整出些幺蛾子来。”
毕竟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一本难念的经,周四郎深知其中的门道,所以不得不把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讲清楚,以免日后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仿佛在向大家表明他的决心。
林三娘听了丈夫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高兴,反而一脸认真地回应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四郎,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跟我爹娘仔仔细细地说清楚这件事的。不管怎么说,咱们家的这份差事那可是来之不易的,怎么能轻易就丢了呢?我肯定会让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的。”说罢,林三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为这份差事全力以赴的准备。
这头印宿白用过餐后,动作优雅而舒缓地缓缓放下碗筷,从一旁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他微微皱起眉头,那眉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轻轻牵扯,心中暗自思忖着那破庙之事,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之处,像是有一层迷雾笼罩,便打算起身去那个破庙那边走一圈,探个究竟。
他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嘴唇微微翕动,轻声自语道:“难道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就算是不相信自己,吃了我的包子,也该亲自来告知下我才是啊?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般想着,印宿白便加快了脚步,步伐匆匆却又带着几分沉稳,朝着那破庙的方向快速赶去。
还未走到破庙跟前,离得老远,印宿白就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只聒噪的蝉鸣,在夏日的午后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心烦意乱的乐章,让人听了心生烦闷。他加快步伐,脚步踏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待走近了,才终于听清楚,原来是有人生病了。
只见一个小男孩躺在破旧的草席上,那草席已经破旧不堪,边缘处还露出参差不齐的毛边。小男孩面色潮红得厉害,像是被熊熊烈火炙烤着,嘴唇干裂起皮,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额头滚烫得像火炭一般,仿佛轻轻一触就能烫伤手指。
旁边的苏凯泽正焦急地踱步,他的脚步凌乱而急促,眼神中满是无助与迷茫,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显然是苦于没有钱救治,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印宿白看着苏凯泽那焦急的神情,不禁有点气愤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愿意去找我?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说罢,他的目光落在烧得面色潮红的小男孩身上,那目光中既有心疼又有责备。
那男孩大概五六岁的年纪,本应是天真活泼的模样,此刻却脏兮兮的脸庞,脸颊上还沾着些许灰尘,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杂草。可印宿白一点都不嫌弃,他俯下身,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双手稳稳地将男孩抱在怀中。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寺庙外面走去,步伐坚定而果断,根本不给苏凯泽解释的机会。
苏凯泽待印宿白走出好几步远了,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他先是一愣,眼神中满是惊愕,随后赶紧小跑着追赶上去,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和焦急:“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些年我们受尽冷眼,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又加上毛娃子生病了,我这心里更是没底,就更不敢前去叨扰你了。我怕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把我们拒之门外。”
印宿白听着苏凯泽的解释,内心原本的愤怒渐渐消散。他抱着毛娃子往外走的时候,心中便没有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理解和同情。他深知,这不是法治社会,也不是人人平等的时代,这些流浪儿无依无靠,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又能向谁求救呢?他们在这世间艰难求生,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无奈。
想到这里,印宿白平息了心头的怒火,声音平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与安慰:“我刚刚只是有些心急,我不是责怪你。实在是我家里也有弟妹,我弟弟比他还小,所以刚刚有点激动了。”其实,这也是印宿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毕竟他刚刚的情绪化冲动和不分青红皂白地怒火,确实有些过激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责备自己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