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宿白走出去开了院门,那门外的夜色如同一幅深邃的画卷,周四郎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他迎着周四郎来到堂屋,顺手给周四郎倒了一碗加了白糖的糖水,那糖水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递给周四郎边说道:“四叔,喝碗水,润润喉。”他的声音礼貌而又热情。
周四郎看着印宿白夸奖地说道:“几天不见,大郎倒是变了好多,愈加的有礼节,这迎人待客也做得熟练。比我家石头强多,那个浑小子还只知道满村子乱跑到处疯玩呢。”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对印宿白的赞赏。
印南山听着周四郎夸奖自家儿子,内心里面也是很受用,不过嘴里却说道:“我家大郎可没你家石头活泛,倒是想着以后他能有石头一般活泛就好了。四郎,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谦逊和关切。
周四郎倒是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那铜钱在他的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边递给了印南山一边说道:“三哥,我家里的家底也有限,能挤出来的钱不多,这边有个六百文,三哥你先用着,先把眼前的徭役应付过去,日后你腿脚好了,再考虑赚钱的事情,现在就是养好身体最重要。”他的声音诚恳而又坚定,仿佛是在给印南山一个承诺。
印南山和惠四娘看着那串铜钱,都是满心的感动。那铜钱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他们心中的希望。邻里之间日常相互帮衬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能如此尽心尽力的真的不多。印南山心中更是感动不已,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果真是个好兄弟,患难见真情一点都不假。
这边周四郎把钱递出去,便说了告辞就着急回家了。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但那温暖的情谊却永远留在了印南山一家人的心中。
这边周四郎走了没有多久,夜色愈发深沉,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将整个小村庄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在这时,印东海和印西河两个人相约来到了印南山家。
印东海身材魁梧,步伐沉稳,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短衫,袖口还打着几个补丁,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憨厚老实的气质。印西河则相对瘦小一些,走路时脚步有些急促,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情。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院子,印东海率先开口,对着印南山说道:“三弟,这点钱你拿着,先把这个徭役度过去,钱不着急还,你就安心养伤就好,啥事还有你大哥和你二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说着,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角子,那银角子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大概有一两大小,上面还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印西河随后也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那铜板在他的手中哗啦啦作响,仿佛是他此刻紧张心情的写照。他满脸不好意思地对着印南山说道:“三弟,我这边只有八百文,前段时间你嫂子娘家有喜事,借了点给那头,二哥把家里能挤出来的钱都拿来了。”他的头微微低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仿佛觉得自己拿出的钱太少,帮不上太大的忙。
印东海看着印西河,又看了看印南山,接着说道:“老三,你别心急,明天我跟老二一起去大妹和小妹那边看看,怎么也要给你把这徭役抵工的钱凑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关切,仿佛是在给印南山吃下一颗定心丸。印东海看着弟弟感动的样子,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印南山的肩膀,那动作中包含着无尽的兄弟情谊。
印南山心中满是感动,眼眶不禁有些泛红,他张了张嘴,打算跟哥哥说实话,告诉他们大姑已经给了钱,还有周四郎也送来了六百文。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印宿白一个制止的眼神给阻止了。印宿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聪慧和懂事,他抢在印南山前面对着印东海说道:“大伯,二伯,今天我去镇上遇到大姑了,大姑给了我一两银钱,让我带回来了。那明天就辛苦大伯和二伯去我小姑家跑一趟了,大家的恩情大郎一定铭记于心。”他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带着一丝感激和坚定。
印东海听了印宿白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阻止了印宿白要鞠躬的动作,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印宿白的脑袋,说道:“大郎,不用这么客套。我们都是一家人,虽然分家另过了,但是怎么说都是亲兄弟,真的哪家有啥事,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的。”他的手掌宽厚而又温暖,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印宿白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