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里面拿出一块牛奶糖,那糖在柔和的昏黄油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浓郁醇厚的奶香,那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印宿白微微倾身,眼神中满是宠溺,轻轻地将糖塞进了印二郎的嘴里。
印二郎瞬间感觉口腔被香甜的奶味所包裹,那浓郁的奶香在他的味蕾上肆意绽放开来,仿佛一场甜蜜的风暴席卷了他的整个口腔。他的小眼睛瞬间变得更加有神采,亮晶晶的,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
他激动地看着印宿白,嘴角高高扬起,开心地说道:“哥哥,是糖!好好吃的糖呀!哥哥,你也吃。”说着,他还伸出略显干瘦如柴的小手,那小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想要把糖递到印宿白嘴边,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分享的欲望。
印宿白看着怀里激动的印二郎,内心充满了幸福与心酸交织的复杂情感。他从印二郎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到糖果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眼中满是对美好事物的渴望和纯真的喜悦,那种喜悦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无限的生机与希望。印宿白不确定,或许当时的表情比现在印二郎还要夸张吧,毕竟那时的自己,从未品尝过如此甜蜜的滋味。
那块糖是钱小军带给他的,也是这块糖拉近了自己和钱小军的距离。想起那段时光,印宿白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那时的他们,一起在田野间奔跑嬉戏,一起在溪边捉鱼摸虾,那份纯真的友谊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纯净而美好。若不是自己的作死行为,他与小军又怎会从此再无见面的机会?那曾经的美好回忆如今只能成为刺痛心灵的利刃,每一次想起,都让他的心如刀割。
“哥哥在师傅那边吃了很多糖了。这些都是给二郎的糖,不过二郎一天只准吃两块,早晨吃一块下午吃一块,吃完之后要用水漱漱口,不然牙齿会坏掉的。”印宿白轻轻捏了捏印二郎因为咀嚼着奶糖而一鼓一鼓的小脸蛋,那脸蛋软乎乎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水来。二郎明显有些营养不良,头大脖子细,显得眼睛更加圆润凸显,那眼神中却透着无尽的纯真与善良。
印二郎是个乖孩子,一边用力地咀嚼着奶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哥哥,我可以给妹妹吃嘛?还有大伯家的哥哥和姐姐,二伯家的哥哥和姐姐。”他那纯真的眼神中充满了分享的欲望,仿佛想把这份甜蜜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人,让大家都能感受到这份快乐。
印宿白看着印二郎那满含期待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对着印二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只能二郎自己在家吃,出去了对谁都不能说,知道吗?至于大伯和二伯家的哥哥姐姐们的,下一次哥哥再给他们带回来,这次哥哥没有东西装了。”印宿白深知,自家突然出现的这些在这个世界上本不该存在的东西,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不是印宿白目前想要看到的局面,至少要让自己在这个村子里面站稳脚跟之后,才能慢慢地显露出自家的不同,现在只能隐藏起来享用。
印二郎听了哥哥的解释后,小脸蛋上原本有些失落的神情瞬间又明媚了起来,他激动地对印宿白说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哥哥,你不知道,这几天妹妹可乖了,以前每天都哭得撕心裂肺的,这几天除了拉了尿了哭两声外,别的时候都不怎么哭了。妹妹还会对着我笑呢,那笑容可甜啦。”印二郎把他这几天想要跟哥哥分享的悄悄话都逐一讲了出来,虽然很多话说得没有逻辑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印宿白依旧微笑着安静地听着,眼神中满是宠溺。
不多时,印南山和惠四娘将准备好的空口袋、篮子、框以及瓶瓶罐罐等都整齐地摆放在了堂屋的一角。那些口袋叠得方方正正,篮子编得精致结实,框也打磨得光滑平整,瓶瓶罐罐更是擦得干干净净,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夫妻俩看着这一大堆东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似乎准备得有点多了。
印南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动作带着一丝憨厚与羞涩,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印宿白说道:“大郎,你看这些东西是不是准备的有点太多了?要不你少拿几个吧?别带的太多到时候让老神仙为难。人家老神仙能给你东西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咱可不能得寸进尺啊。”印南山刚开始光顾着激动地准备东西了,这会才反应过来,人家老神仙只是说给自家点东西,可没说要把自家塞满啊?
印宿白望着父亲那张略带羞涩的脸庞,那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微笑着轻声安抚道:“爹,你不必担忧,师傅曾说,家中无论多少,尽数带去便是。家中若还有闲置之物,一并携来也无妨。师傅他老人家神通广大,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印南山一听儿子此言,连忙摇头拒绝道:“这些已是我们过于贪心之举,岂能再添?大郎啊,你此去定要悉心聆听老神仙的教诲,若有任何吩咐,你尽管回来告知我们。我们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也会尽自己所能支持你。”
惠四娘亦走上前,紧紧拉着印宿白的手,那双手粗糙而温暖,满含深情地说道:“大郎,你从未离家如此之久。你可知,你这一走,我和你爹日夜挂念,生怕你在外受苦受欺。无人护你周全,皆是我们做爹娘的无能。我儿若在外受了委屈,回来定要告知为娘,万不可隐忍不言,听到了吗?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啊。”说着,惠四娘的眼眶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印宿白望着眼前这对淳朴憨厚的夫妇,他今生的父母,内心涌动着无比的感动与满足。他们二人从不贪求,满心满眼皆是疼爱子女。此生,他必当善待这对至亲,不,是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们。
“娘,好好的怎么又落泪了?我在师傅那里不过是学艺,并非做苦役。况且师傅目前仅我一名弟子,何人敢欺辱于我?倒是爹娘,我离家期间,你们定要保重身体。家中吃穿用度,你们无需挂心,我自会料理。还有二郎,你要听话,帮着爹娘照顾好小妹。”印宿白一边安慰着印南山和惠四娘,一边也细心地叮嘱着弟弟印二郎的日常职责。
印二郎闻言,连忙点头应道:“哥哥,你放心。我定会在家看好小妹,不让大耗子把她拖走。我时刻不离的守护着她。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哦。二郎会想你的。”说着,印二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胸脯虽然还很单薄,但却透着一股坚定,保证着,随后又依依不舍地抱着印宿白的大腿,诉说着离别的不舍与思念。
印宿白蹲下身子,与印二郎四目相对,那眼神中充满了关爱与鼓励,不禁伸出右手,轻轻捏了捏二郎的脸蛋,温柔地哄道:“哥哥此次前去,大约五日便能归来,到时候给二郎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二郎乖乖在家等哥哥,好不好?”
印二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神情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随即伸出右手的小拇指,示意要与印宿白拉勾勾。印宿白亦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与印二郎的小拇指紧紧相扣,两人摇晃着小拇指,齐声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声音清脆悦耳,在堂屋里回荡着。
拉完勾后,印宿白将父母带来的物品悉数汇集一处,心中默念进入十方空间的咒语,瞬间,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他便消失在了印家人的眼前。
印南山与惠四娘虽心中早有准备,但仍难掩不舍。惠四娘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夺眶而出;印南山则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失落与牵挂。唯有印二郎,一脸惊讶地喊道:“呀!哥哥不见了!”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和疑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