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秋念葵,是......”
“我知道。”
朱苗毫不在意地朝她笑笑。
“我刚刚接到柳部长的电话,说是这里可能有案情,让我抓紧疏散群众。没想到——你们解决的这么快。”
本来朱苗还在担心。
这个十字路口一到早高峰或者晚高峰的时候,总是堵得吓人。因为是交通要道,每次这个时间她也总会安排两倍的警力负责这片区域的维护。
在接到柳玉电话前,朱苗没接到任何异常反馈。
一路上飙车超120码的心惊胆战,终于在看到一身灰尘,带着无数细小伤口的秋念葵时才彻底放心下来。
“知道归知道,但是我还是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
朱苗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很恐怖吗?你一个女孩子面对这些不害怕?”
“就,还好吧......”
见秋念葵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朱苗也意识到自己现在问的时机并不合适,随后尴尬地抓抓后脑勺:“哈哈,没事,我就是好奇问问。”
“不过你很厉害啊。”
朱苗拍上秋念葵的肩膀,大姐姐似的夸赞。
“小姑娘,不容易。”
见朱苗终于结束这个话题,秋念葵才拿出商业互吹大法,你来我往几次后终于送走了好奇心过剩的朱苗,以及一脸“你爸是王刚?”的交警。
回到住处,秋念葵才察觉到浑身像是运动过量般的又酸又痛,整个人不由瘫在地上,只剩一双懒懒转动的眼珠子,和闲不住的嘴。
“柳部长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污染物啊?”
“我出门的时候,碰到了柳部长。”
贺江亭虽然去过秋念葵家,却还是第一次来她租的房子。
送走已经变回人的徐牧野,小小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不是住外面?”
秋念葵疑惑。
“今晚有加练。”
贺江亭乖顺地一问一答:“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冲澡。出门的时候,柳部长给我开的假条。”
白塔对于难以管教的哨兵树立了相当多的规矩,堪比封闭式学校的制度,只有在他们找到愿意接受绑定的向导时,监管权才会从白塔转移到向导手中。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羡慕有“家属”管教的绑定哨兵,就像在外流浪的野猫野狗羡慕有家的小动物一样。
“啊。”秋念葵听到贺江亭的解释,顿时不好意思:“那你岂不是白洗了?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电话喊你出来加班。”
“不会。”贺江亭的头发,因为刚才战斗时的剧烈运动变得乱糟糟,后颈贴着一绺一绺汗津津的头发,狼狈的男人却仍旧摇头:“我很高兴你愿意喊我来。”
而不是喊那个只有大胸肌的大尾巴鱼。
“啊,哈哈......”
秋念葵不擅长应对男人的示好,她干巴巴笑了两声坐起身,指了指后面:“不介意的话我浴室借你。待会一起吃个夜宵再回去吧。”
这种算是加班的费用,白塔应该可以报销吧?
秋念葵实在没有脸让贺江亭顶着一身灰饿着肚子回去。当然,如果男人硬要拒绝的话她可以明天请客奶茶当补偿,毕竟男女有别,大晚上的借用单身女同事家的浴室,肯定也会不好意——
“谢谢。”
贺江亭毫不介意地应下,打断了秋念葵心里还未成型的plan b。
他在面对秋念葵时,完全没有异性之间相处需要保持社交距离。
秋念葵说偷鸡,他就绝不会摸狗。
秋念葵说往东,他就绝不会往西。
仅仅是客套话的秋念葵:.....
忘了这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社交。
.....
女孩子和男孩子租房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她们对于舒适度和温馨度都有很高的要求。
光脚踩进浴室的贺江亭,看着架子上两三排的洗护产品两眼迷茫,一番纠结中,还是在一众花花绿绿的包装瓶里选了一个和秋念葵身上味道一致的。
冷水从淋浴头落下,重重打落蓬松如云朵的沐浴露。
花果的甜香即便是在冷水澡中,也依然不甘落后地争先夺后闯入贺江亭的鼻尖,跟着胸膛的起伏,随着湿润的水汽被他吸入肺里。
贺江亭低头,被水冲刷垂落的半长狼尾遮住颈间开始闪烁红灯的感应器,他耸耸鼻尖在手背闻了闻,忽然觉得此刻嗅闻香气的自己和躲在阴暗角落窥视的老鼠一般。
平时未曾表露的心情,在这间小小的浴室忽然大肆放纵地摊开,不加保留地与自己嘲讽相视。
他忽然明白自己接到秋念葵电话时的心情,或许不能完全称之为开心庆幸。
用“妒忌”和“占有”或许更为恰当。
她也会给大尾巴鱼发消息吗?
她是先联系的自己吗?
她的哥哥会比自己先到吗?
......
贺江亭闭眼仰起头,尽情地感受冷水扑面的寒意,愉悦地弯起嘴角。
“我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她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