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回头看他,骂道:“高老三,你是猴子吗?”
高老三笑嘻嘻道:“是你做贼心虚。”
赵掌柜白了他一眼,“大冷天的把我约到这里,如果不是京城传来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今天就打死你。”
“胆子不大,想法很多。”高老三嘲讽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平州地龙翻身,主子来信说朝廷派来杨大人赈灾,恐怕有人会安耐不住,在路上对杨大人动手脚。”
赵掌柜接过信,纳闷道:“杨知不是中立清流吗?他从来不参与朝中党争。主子拉拢了好几年都拉拢不过来,什么人会对他下手?”
高老三道:“杨大人此番来平州不仅仅是为了赈灾,更是要查平州的‘账’。平州知府上任以来没少贪污受贿,一旦被杨大人发现,不仅官位难保,连小命也留不下。”
“杀手是平州知府派来的?”
高老三意味深长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别忘了平州知府是谁养的狗。他折了,自然是他主人受损最大。最想看到杨大人死的,是平州知府的主人——当今首辅张守志。”
赵掌柜思半晌,忽然笑了,“张守志任内阁首辅以来猖狂许久,这一次恐怕要栽在他养的狗身上。只要我们抓住了这次机会,就能把他弹劾下来,哪怕皇上再信任张守志,也不可能继续偏袒他了。”
高老三点头道:“没错,所以这次主子让我们不仅要沿途保护杨大人,还要协助杨大人找到平州知府贪污受贿的账本。”
赵掌柜仰天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也到了你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在永安县潜伏了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说完了正事,高老三道:“这两天你又给我陈老弟派了什么活儿?我找他练武都找不到。”
赵掌柜道:“哪里是我?是那孩子自己找了个作画的活儿,整天作画。不过话说回来,他画上的花花鸟鸟不像是安平县有的,我问他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老三无语道:“陈清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他能有什么心计?你也太疑神疑鬼了。”
赵掌柜摸着下巴,“也许是吧,我做暗桩做久了,看什么都藏着阴谋诡计。不过你也别总找他玩,耽误人家读书,那孩子还要参加科举呢。”
高老三皱眉道:“如今朝廷里党争不断,都乱成了一锅粥,他冲进去送死吗?”
“只要他投靠了主子,不仅不是送死,反而是一场机遇。”
“或许吧。”
陈清澹回到家后点着了炉灶,给自己煮了一锅杂粮粥,看着浑浊的粥碗,幽幽叹息一声,仰头把剌嗓子的粥喝下去,随后放下干干净净的碗。
喝完了粥,他找出新画纸,重新开始作画。不过他对永安县的花鸟了解不多,画了几笔后就放下笔,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出去“采风”,哪怕是深秋,也有一些鸟。
现在趁着还有日光,陈清澹翻出四书五经摆在桌角,开始复习功课,提前准备三年后的科举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