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母亲安。”
走进厅堂,黄婉贞已经有些站立不住,顾不得打断黄忠和黄董氏之间的谈话,她上来就请安。
黄董氏没好气的虚点了她两下,“坐吧!下次可不准这么没规矩了。”
黄婉贞讨好的笑笑,“女儿的错,女儿脚实在太疼了,站不住了。”
听了这解释的话,黄董氏脸色不但没转好,反而狠狠瞪了黄婉贞一眼。
黄婉贞有些不明就里,但嗅到危险的她,选择立马闭嘴。
等黄忠走后,黄董氏才训斥道:“闺阁女子,怎可当着男子的面,评头论足?还是自己的脚!你的礼仪家教学哪儿去了?”
黄婉贞眼珠子转了转,立马低头丧气道:“娘啊!你什么时候请人教过我们礼仪家教?别人家都会特意请先生教的。”
黄董氏要被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儿气死了,“你还敢顶嘴?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黄婉贞委屈巴巴道:“你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理我。”
说完,她还可怜兮兮的看了黄董氏一眼,“娘,你说你有多长时间没给我做桂花糕吃了?”
黄董氏见她一副小女儿娇态,实不忍过多苛责。
“我那么忙,哪有时间伺候你?你想吃了,让秀兰给你买去。”
黄婉贞一听这话音,就知道黄董氏没真生气, “外面买的,没您做的干净,没你做的好吃。”
黄董氏慈爱的点点她,“馋猫!”
“你祖父刚刚派人来说,要让你们三姐妹跟我学管家,你要是真能帮我分担家务,我就抽出时间来,给你做。”
黄婉贞立马笑着道:“娘说的可当真?”
黄董氏瞪她一眼,“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黄婉贞立即送上大大的笑颜,“娘最好了!”
说着,就凑上前去,拉住了黄董氏的手,“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黄董氏伸出食指戳了她一下,“你个猴!连你姊妹都等不得了?!”
黄婉贞夸张的“哎呦!”一声,“好疼!母亲不喜欢我了,这么戳我!”
黄董氏连忙扒开她脑门前的头发查看,“我没用劲儿啊?很疼吗?”
等看到黄婉贞脑门上,一点印子都没有,她立时瞪着眼道:“又作怪!”
黄婉贞嘻嘻哈哈抱住黄董氏,“娘,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黄董氏逗她,“不对,我最喜欢你姐姐。”
黄婉贞噘嘴,“才不是。”
连着学了三天管家,第四天黄婉贞就利用职务之便,出了黄府。
西城三塔巷外就是一条大街,叫文曲街,两边开着各色的铺子,有传统茶楼,有时兴咖啡馆,有中年夫妻开的裁缝铺,还有装满洋货的洋行。
穿着盘扣马褂,束脚裤子的黄包车夫,随处可见。
再看黄婉贞,她穿着一身从秀兰那借来的棉布及膝大褂,脚踩秀兰的布鞋,里面虽然垫了软布,但还是挂不住脚,一走一掉,让秀兰不忍直视。
“小姐,我们回去吧!让太太知道了,定会罚咱们的。”
黄婉贞正看得起劲儿,头也不转的回道:“没事儿!咱们是偷了后门钥匙出来的,没人知道。”
秀兰低头看看她的脚,“可是你没束脚,走的动路吗?”
黄婉贞再次重申道:“不能告诉我娘,我把脚松开了,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秀兰满脸紧张道:“不说,我不说。”
黄婉贞这才满意的继续往前走,“没事,走不动了,就叫黄包车。”
前些日子,她整理了原主的财产,发现不但有金首饰,还有三十多块大洋。
按她的处事原则,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知道未来黄家会落得家破人亡,应该提早赚钱攒钱,为未来生活做准备。
但熟悉了这里之后,她发现,不经过长辈的允许,她连门都不能出,更别提赚钱攒钱了。
她本想躺平,就按原书剧情走下去,等嫁到郑家后,再发力。
可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后,她对黄董氏和黄婉淑等人,产生了非常浓厚的亲情。
她做不到,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走进火坑烧死。
而且她穿成了黄婉贞,与黄家人被看成一体,代表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不但要改变自己的悲惨命运,也要改变黄家的命运。
“卖报!卖报!打起来了!又有地方打起来了。要吗,要吗。”
黄婉贞听到吆喝声,连忙转身摆手,“这里,我要。”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快步跑来,“四个铜板一分,七个铜板两份,要几份?”
黄婉贞:“你这里有几种报纸?”
报童:“两种,《新民报》和《大公报》,要是想要其他报纸,我给你去换来。”
黄婉贞摇头,“就先要这两种吧。”
说着,就掏出七枚铜板递了过去。
等报童走后,秀兰不解道:“小姐,你又不识字,买报纸干什么?”
黄婉贞一愣,紧接着回过神来解释道:“最近跟母亲学管家,我发现母亲都是用图形代表事物,只能在家用,费那么大劲儿学了,与外边还不通用,太亏了。”
“我想着学写字,到时候记账就用文字记载,那多好啊!”
秀兰懵懂地扯了扯头发,“小姐最聪明,小姐说的一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