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打的王齐几人都累了,眼前这小子还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本就烦躁的心情更窝火了,后退一步喘着气,指挥着几人道:“好的很,既然不肯交出来,你们!扒了他的袍子!找,我就不信找不到!”
几人相视一眼有些犹豫,但事已至此放弃自是不可能了。
王齐后腿靠在墙上,眯眼看着那恍然抬头的妄,彻底被几人埋没,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原本他是没打算对这小狗出手的,可怪就怪在,他手中的玉签乃是长老赐下,就算是此次秘境未开启,等到10月的时候仍然作数。
而他虽说如今已达炼气六层,可实力多半都是灵丹喂出来的,虚得很。
想尽办法,拼尽手段,好不容易进入决赛,若是因为秘境开启出了差池导致无法进入,丧失机缘,他怎能忍受!至于再比一场,那他就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一次好运的进入决赛了。
所以,保险起见,这玉签他一定要拿到手。
“你们几个磨磨唧唧的!当这小子是黄花大闺女吗?!还不赶紧的,早点拿到手早点撤离,别到时候惊扰了哪位师门长老可就麻烦了啊!”
“哎知道了知道了!”
“王师兄莫急!”
王齐催了一嗓子,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笑也打算凑过去瞧瞧。
这小狗天天藏着脸的,他还真有几分好奇,是否真如门内传言,丑角人寰。
妄将自己埋的更深,抓着衣袍的手在颤抖,眼中的淡然随着几人毫不客气的手渐渐染上慌乱。
被殴打时他并不在意,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被抢夺天材地宝他也不在意,毕竟这些东西总会在有,可此刻,眼看着身上的衣袍被撕扯,他慌了。
“不,不要。”
低哑的声音响起,他近乎祈求的看向王齐。
“啧,又不是什么女人,你这整的我们好像要对你如何似的。”
王齐啧啧嫌弃,一个大男人整这些,这模样到底是有多丑,生怕别人瞧见了。
既这样,他倒是更好奇了,轻踹了一脚跟前师弟的屁股催促道:“麻溜儿的,丹药还想不想要了!”
“要的,要的。”
黑袍被拽紧,只听撕拉一声,紧紧包裹住的衣袍便被撕下来了一半,紧跟着,只听叮叮当当便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但此刻妄已经顾不得这些,银灰色眸死死地看向王齐,下一瞬,像是伺机而动的狼,冲着王齐直接扑了过去!
速度之快,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依旧抓着另半边袍子的少年都愣住了,王齐急忙后退,却还是晚了,直接被压倒在地,一拳又一拳砸在了脸上。
相比他们几人还记得留手,妄却顾不得这些,拳拳对着他的脸,就算是被踹,灵力命中,也依旧把着他的脖子扣紧,力道之大,王齐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血液飞溅,牙都吞掉了几颗。
王齐伸手抓向妄的脸,趁着他避开的空隙,赶忙呼救:“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拉开啊!!”
拉?自然是拉不开的,就算是被拽走,黑袍少年也依旧不要命的挣脱,哪怕脱臼,一步步的爬,那双银眸也认准了王齐。
浑身鲜血,破烂的黑袍堪堪护住肩膀以上,五指扣着地面,像是从地域爬出的恶鬼。
“滚开滚开!”
王齐怕了。
他不过只想要玉签而已,怕出现意外还专门用师父给的丹药贿赂了几个师弟,本以为几人围攻万无一失,可,不就是要扯他的黑袍!这狗竟然跟疯了一样!
疼,浑身都疼,死亡的恐惧逼近,像是要将他生生吞噬。
不,他不想死!
待王齐回神,一颗丹药已经顺着喉咙滚下去,还没来得及深想,双目便变得赤红,王齐赫然失去了理智,周身灵力飙升至炼气巅峰。
抬手,将地上的妄直接吸起,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握拳,狠狠地攻向他的腹部。
肋骨断裂,妄呕出一口鲜血,眼前一片昏暗,窒息感传来,他双手使劲的掰着握住自己脖子的手,但却仍是徒劳。
碰的一声,人被甩了出去。砸在墙上力道之大,白书甜紧闭的窗户都被震开了些,缝隙之下刚刚好好能看到那跌落在墙边的少年。
那些个师弟们眼看王齐失去理智,而妄生死未卜,都逃了。
虽说丹药珍贵,可事态闹成这般模样,到时候被宗门长老知道,他们也不过是一群普通弟子罢了,难免会受到责罚,还不如趁早脱身,免得备受牵连。
只是,若他们一走,那小子,多半是没命了。
“杀了你,杀了你!”
王妄一步步的向着妄走近,目光灼灼,灵力还在不断地增加,竟已有了几分筑基期的势头。
书是彻底看不下去了,这几人闹的动静可太大了,若不是此处偏僻,怕早就引来了旁人。
但也因此,白书甜看了眼那地上仍在挣扎着爬起的少年,可惜了,这人要凉。
再次默默地合上窗户,起身,打算到客室坐着去,等这边结束了再说,然而下一秒。
劲风抚过脸颊,原本好好地窗没了,木屑麻纸如漫天飞舞的枯叶,在白书甜的身后炸裂开来。
???
白书甜震惊,这叫什么?人在房中坐,事儿从天上来?!
她都这么忍了,怎么还能撞到她面前!
王齐脸色发紫,一双手用力的掐着他的脖颈,纵然他怎么飞东撞西怼,妄也不松开。
他骨头断了数根,按理说早已没了行动的能力,下半身轻飘飘的,可唯有那双手,脱臼断裂皮肉被撕碎也依旧抓的很紧。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王齐一人,即便是死在这里,他也依旧要拉他垫背!
“松手!”
王齐抬手,这一次他对准的是妄的脑袋。
白书甜真的是无语,赶忙张开禁制将房间动静隐藏,又拦住那即将拍向少年的手,可不曾想失去理智的王齐反手避开,直接将攻势对准了她。
灵力波动,白书甜的笔又断了一根,但她也顺势拽住了妄将人拉离了王齐身边。
少年力气还在,被拽开的时候指甲还带走了王齐的血肉,他一双银眸含恨的瞪向白书甜。
这人是谁,是来帮那个家伙的吗?!为什么,差一点他就可以杀了他!
颤抖的手缓缓地抬起,想要对白书甜动手,可还没等他碰到,王齐便又冲了过来。
旋转避开,又一根木笔掏出,“挡!”然后抬脚,白书甜嘴里嘟囔:“我去你m的。”
人直接被踹飞,连带着白书甜的怒气,平白无故被迫又管闲事,她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丹药药气还未散尽,王齐又颤颤悠悠的想要继续攻击,但奈何伤势太重药效散尽,晃了晃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白书甜松了口气,这要继续打下去,她还真没办法不弄出动静来。
事情解决,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张口正想说话,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脸上半掉不掉的破烂衣袍帽兜子,终是掉了。
那双含恨的眼眸缓缓瞪大,与白书甜惊艳的目光相对。
黑发如墨,肤白如玉,薄唇挺鼻,并不硬朗,却也不女气,有着少年般的稚嫩,却也有着说不出的破碎感,很绝,形容不出来的绝色。
啪!
“噶?”
蓦然,白书甜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双目呆滞,愣愣的摸上了自己的脸。
有点不敢相信,她,这是被人打巴掌了?
她,好心救人,还被打了?!
妄伸着颤抖的指尖遮挡住自己的脸,那惨白的脸此刻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向来淡然的银眸染上的泪意,此刻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打完他就后悔了,毕竟她不是有意,可,看着愣神的白书甜,妄缓缓失了力气跌坐在地。
强撑的身体终究是撑不住了,浑身骨骼被打散,又坚持对抗了那么久,那对于一个少年而言已经是极限。
更何谈,他被人看到了脸,疼痛加混乱,动又动不了,更没力气说话,只能滴答滴答的掉眼泪。
她被打了?
白书甜掏出丹药塞到妄的嘴里。
她被人扇了一巴掌?
白书甜确认了下王齐还活着,提溜着腿将人从破洞窗户甩了出去。
她,被打了?!
将房间内禁制又加了一层。
白书甜几步走到了少年的面前,这才吼出声:“你打我!!”
声音都有些破音,虽说也不是没挨过揍,可这帮忙反而挨了一巴掌这事儿换谁都受不了,更何况,白书甜还挺好面子的。
挨揍是一回事,挨巴掌是另外一回事。
吃了白书甜给的丹药,妄已经恢复了些,破烂的布条子绑在脸上,只露出了那双眼眸低垂着流露出几分不安。
“对不起……”
声音很小,小的近乎听不见。
白书甜皱眉:“你是小姑娘吗,说话那么小声?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你的脸吗,哪个黄花大闺女似你这样的?你还打人,还打我的脸?”
那五个字一出,妄下意识的抬头,眼底凶意渐起,却在对上白书甜的脸,看到那一抹红肿又低下了头。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白书甜扶额,虽说这人挺惨的,可真正被牵连的苦主是她。
而且,明明都想着避开了,这都能落到她面前,活佛都没有她救的多吧。
一件黑袍丢到妄的身上,白书甜蹲下,又拿出一颗丹药递了过去,看着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开口道:“自己找个地方疗伤吧,吃了这个丹药你外伤应该能好的七七八八,今日之事你不知我不知,谁都不要说,明白吗?”
妄点点头,这事白书甜不说他也不会泄露出去。
王齐生死未卜,而他活着回去,那几人若是将这件事告知长老,不论王齐生死与否,都会是一件大麻烦,事情因他而起,却也不能连累了旁人。
更何况,她看到了他的脸。
“行。”白书甜应道,看了下四周,房子是被破坏了个彻底,睡是不能睡了。
“我去找人修修窗户,你差不多了就离开吧。”
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解开禁制又给自己塞了口丹药,白书甜转头准备出门之际还是没忍住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怕别人看到你的脸?”问完,又觉得有点冒失,摆摆手道:“算了,与我无关。”
妄目光一直追着白书甜,等到人出去后,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丹药。
能眨眼间便恢复外伤,这等珍贵的丹药却随手抛给他,还不想有牵连。
那日的战斗他也在场,回神过后他便认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他竟也欠下了这人的人情。
收手,妄并没有吃这颗丹药,稍稍恢复了些便直接跳下窗,手指轻附过身上明显材质极好的衣袍,顿了顿,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将下方所有的痕迹全部抹除,也将自己掉落的东西全部收好,人并没有回到灵溪宗下榻的客栈,而是往着另一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