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勒。
还是去拿酒吧。
否则不用明天,今儿主子爷就能拿他下酒了。
不过膳食也要准备些。
唉!
他才二十来岁,怎么感觉都要长白头发了。
梁九功急匆匆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余光在一旁的角落里瞥见了一个宫女,目光在看到那宫女极盛的容貌时罕见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移开了。
御花园还藏着这么个容貌出色的宫女?
他怎么前两次来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主子爷,奴才把酒和膳食都拿回来了。”梁九功弓着腰,将食盒里面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
玄烨闷不做声,看也没看膳食,修长的大手抓过了青花白玉瓷的酒壶。
在看主子爷连喝了五杯之后,梁九功就跟蚂蚁上身一样站不住了。
“主子爷,您吃点儿东西垫垫啊。”
玄烨也不接话,就这么自顾自的喝着。
梁九功看这架势眉心一跳:“主子爷,就当奴才求您了,别喝了,您再喝下去,明儿和太皇太后就该拿奴才酿酒了。”
“聒噪的奴才。”玄烨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撇,微凸的眉骨透着锋利的冷,抬眸之间尽显帝王之威。
“万岁爷。”梁九功哪怕被骂了,面上也露着一副略带讨好又不带掐媚的笑容。
“你是朕身边的奴才,只要你不说,朕身边的事,皇祖母怎么可能知道。”玄烨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梁九功,骨节分明的大手自顾自的拿着青花瓷的酒杯慢慢把玩着。
就这么随意的姿态,却让梁九功忍不住心头鼓动。
梁九功也不敢大意,直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清亮的眼眸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万岁爷,您是知道的,奴才的嘴最是严了。”
“奴才对您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
玄烨随意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梁九功,鼻腔里冷哼一声:“谅你这奴才也没这个胆子。”
“行了,起来吧。”?
“朕也没说你不忠心。”
梁九功勾着腰起身,然而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他就又听到了万岁爷的声音。
“去给朕再端一壶酒来。”
梁九功闻言心里满是苦涩:得勒,万岁爷那般足智多谋的人,心眼子尽朝着他使了。
前一句才表了自己的忠心,后一句万岁爷就给安排苦活儿来了。
他这是听还是不听呢?
“诶,奴才这就去。”受罪就受罪吧,谁让他是万岁爷的贴身奴才呢。
一刻钟过后,梁九功在又一次经过那隐蔽的地方时,脚步终于是停了下来。
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若无其事的走了。
今日不是个好时候。
别到时候没能讨好万岁爷,反而还越发的把万岁爷给惹怒了。
角落里的玛琭不知道自己的平淡日子,差一点儿就一去不复返了。
眼下她还在战战兢兢的站在角落里,眼睛不动声色的关注者主子爷那边的动静儿。
就怕那边有什么突发情况,她来不及反应。
伺候着主子爷喝了两壶酒,梁九功这才成功的将主子爷给劝住了。
也不能说是劝住了,而是玄烨自己觉得没甚意思。
而且保成粘人,他这个时间再不回去,一会儿他就该哭了。
玄烨烦躁的心被儿子稍微安抚住了一点儿。
“回宫。”
“诶?诶!”
“万岁爷您慢着点儿,天黑路不好走,您仔细脚下。”梁九功快速的反应过来万岁爷想要回去,脚下还没来得及动作,他身前的万岁爷就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而玛琭等到呜呜泱泱的人走完之后,挺直的腰背这才微微垮下了一点儿。
主子爷的威仪真重,哪怕隔了这么老远,她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玛琭这口气到底还是松得太早了。
“刘总管,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把奴婢调去乾清宫伺候?”玛琭站在刘总管身前,一张芙蓉面上透着不安。
刘五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宫女,眼底透着一丝笃定:“能去乾清宫伺候,可是你的造化,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快回去收拾收拾,等会儿我让小六子送你过去。”刘五没有解释太多。
能让梁九功无缘无故把人调去乾清宫,还能是什么事?
有些人啊,哪怕躲在角落,依旧能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