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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恢复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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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7月,芒市

雨季来的时候,缅甸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厚重的灰布蒙住了。潮湿的空气压在人身上,皮肤上总是带着一层湿黏的水汽,衣服永远干不了,靴子踩在泥地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吧唧吧唧”的声音。

在这样的日子里,飞虎队的飞机不能经常升空作战,FAC学员们的训练也不得不从野外转移到屋内。

一间破旧的教室,临时被用作FAC培训班的课堂,学员们围坐在长木桌旁,听着林安讲授测算、无线电通讯,以及简单的美军战术指引。他们大多数人都来自炮兵、侦察兵,还有几个无线电员,口音南腔北调,每当林安叫他们回答问题的时候,那种混杂了湖南话、陕西话、川话、粤语的腔调,就像是一锅杂烩。

“报告!”谢竹君站起来,操着一口掺杂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这个坐标换算,我觉得是错的。”

“哪里错了?”林安挑眉,走过去看他的计算。

谢竹君咳了一下,指着表格上的一列数字:“您这个换算成经纬度的时候,忘记了补零。”

“啧。”林安拍了一下额头,“好吧,你比我细心。”

“可不是嘛,小林姐!”郭萍在后排笑着喊道,她是个陕西姑娘,声音带着西北女子的豪爽,“不过这个计算方式咱还是要多练,我前天算错了,结果把炮火误差扩大了三十码!”

“你还有脸说?”张妙妙转头看她,“你那天不是还把 ‘fire for effect’(校正射击)喊成‘fire for everything’(火力全开)吗?”

整个教室爆发出一阵大笑,FAC学员们跟林安已经混熟了,连玩笑都开得随意。

林安无奈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继续练习,等哪天让你们真正去指挥空袭的时候,千万别给我丢人。”

“是,小林姐!”

这二十个人,每一个人都带着各自的方言、各自的故事,在这场战争中被聚集到一起。林安原本以为自己会被这杂七杂八的方言绕晕,可是几个月过去,她居然已经能听懂大部分人的口音了,甚至还能模仿几句。

“咱陕西人说话就是硬气!”郭萍教她用陕西话念:“你莫嫌弃我!”

“湖南人就爱拖长音,‘系咧’‘伢子’‘么得事’。”谢竹君笑着纠正她的发音。

“加州口音跟南方人学英语一样软绵绵的。”一个美军顾问逗趣地评价道。

“粤语拐弯抹角,但骂人最直接。”张妙妙教林安说“扑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安每天都沉浸在不同的语言里,仿佛这个小小的教室成了一个微型的世界,而她成了这个世界里所有语言的翻译官。

雨季带来的闷湿天气令人烦躁,于是林安干脆把飞虎队的纸牌游戏带到了FAC培训班。

飞虎队的飞行员在基地里闲得无聊的时候,总会聚在一起玩纸牌,赌注从香烟、罐头到补给品,什么都有。林安每次去飞虎队转悠,都会被他们拉过去打几局,久而久之,她把这些游戏都学了个滚瓜烂熟。

“你们几个,来来来,今天教你们玩点美国人的游戏。”她一拍桌子,把一副纸牌甩在长木桌上。

“哎哟,小林姐,你还会这个?”谢竹君一脸惊奇。

“我不但会,还赢过摩根上尉的白兰地。”林安得意地说。

“那必须学!”郭萍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于是,教室里不再只有训练与学习,而多了一种轻松的、战友间的默契。

有时候,他们赌的是香烟,有时候赌的是饭后的罐头,有时候……他们什么也不赌,只是为了在战火之外,寻找一点点单纯的乐趣。

某一天,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晴天。

林安走出教室,仰头看着久违的太阳,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想躺在地上。”

她二话不说,走到黄土地的操场上,直接躺倒在炽热的地面上。

阳光烘烤着土地,热浪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她的皮肤,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地面传来的温度。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21世纪,回到了某个SPA房里做着热疗,热气包裹着她的四肢,肌肉放松,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听着远处的声音,树叶轻轻地摇晃,牛车缓缓地走过,吉普车驶过不远处的土路,士兵们在低声交谈,偶尔传来一声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气味——泥土的潮湿、牛马的汗水、燃油的焦灼,以及雨季残留的水汽,组成了一种属于芒市的独特味道。

远处的美国工程兵正在桥梁上挥汗如雨,修复之前战斗炸坏的痕迹。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活着。

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不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不是作为一个翻译,不是作为一个历史的旁观者,而是作为一个真正参与战争、改变战争的人。

她不再只是学习战术,不再只是协助作战,她已经成为了战场的一部分,她的判断、她的计算、她的声音,都将影响着这个世界的走向。

——她在这片土地上,真实地活着。

“小林姐,你干嘛呢?”有人喊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围在她身旁,谢竹君、郭萍、张妙妙,还有其他FAC学员们,他们看着她,有人好奇,有人笑着打趣。

“我在感受……”林安伸手摸了摸灼热的地面,咧嘴一笑,“活着的感觉。”

她从黄土地上坐起,看着这群在她身边的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她的FAC学员们。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有不同的口音、不同的背景,可是他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支队伍,他们在学习,在成长,在等待那一天——他们真正站上战场的那一天。

林安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笑着对他们说:“走吧,训练继续。”

——————————

1942年7月,腾冲机场

腾冲的阳光炙热而刺眼,空气里带着被烈日蒸腾后的焦土气息。机场跑道在热浪中微微扭曲,几架P-40战机静静地停靠在一旁,机身上的鲨鱼嘴图案在阳光下泛着锐利的光芒。吉普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溅起一阵尘土,在飞虎队驻地前缓缓停下。

林安站在指挥部前,看着车门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先后下车。

史迪威和陈纳德,一起出现了。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天生就透着一股不和谐的气息。他们的制服都是美军制式,但穿在身上却像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史迪威的军装笔挺,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军帽压得端端正正,整个人透着一股铁血军人的气质。他个子高挑,骨架瘦削,五官棱角分明,眼神深陷,犀利得像鹰一样,一旦盯上什么,就仿佛要把它彻底剖析。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充满着警觉和冷峻,像是时刻在计算战场上的胜负。他的每一步都稳健而精准,仿佛是个标准的步兵军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决。

他的嘴角永远紧抿着,唇线像是一条削薄的刀锋,仿佛习惯性地压抑着怒火。他是个严苛的指挥官,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也不屑于拐弯抹角地表达意见。他的性格让他在美军高层树敌无数,却也让他成为战场上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坚信步兵才是战争的基石,战场的胜负取决于地面部队的推进,而空军……只是陆军的延伸工具。

相比之下,陈纳德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存在。他的军装皱皱巴巴,扣子松开了两颗,袖口微微卷起,衬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机油的痕迹,活脱脱像个从机库里刚钻出来的飞行员。他的五官线条锋利,鼻梁高挺,嘴里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烟雾袅袅地在烈日下弥散。他的眼神和史迪威一样锐利,却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傲气和不羁,像是一只冷静的猎鹰,永远在寻找天空中的破绽。

他身上没有史迪威那种军校出身的教条感,他更像是一只在空战中锤炼出来的孤狼,凭借着本能和战术直觉活到了今天。他不喜欢繁文缛节,也不在乎军事体系的等级观念,他唯一在乎的,是如何用空军撕裂战场,彻底掌控战局。他相信战争的未来属于制空权,他不认为步兵是战场的核心,他认为一支拥有强大空军的部队,甚至可以不依赖步兵就能击败敌人。

这两个人虽然同为美军将领,却是两个完全对立的世界观。

他们曾在会议上针锋相对,史迪威对陈纳德的“空战至上”理论不屑一顾,而陈纳德也从不掩饰自己对史迪威那种“步兵主义”的轻视。在史迪威看来,陈纳德只是一个执迷于空战的狂人,一个太过理想化、不懂陆战的人;而在陈纳德眼中,史迪威是个顽固的步兵派,一个无法理解现代战争本质的老古董。

今天,他们不得不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共同视察FAC的训练成果。

机场上的士兵们看到两位将军同时到来,迅速站直敬礼,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压抑的紧张感。

林安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并肩而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一天,恐怕不会无聊了。

她迎着两人的目光,挺直了背脊,声音平稳:“史将军,陈上校,欢迎来到腾冲机场。”

史迪威微微点头,目光在她身后的FAC学员队伍上扫了一眼,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开口:“摩根告诉我,你们已经开始在实战中使用FAC。”

“是的,将军。”林安指了指机场旁的一座指挥室,“请进,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战果汇报。”

一张巨幅战场地图铺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坐标标记出最近的战斗区域。林安站在地图前,手中拿着指挥棒,几名FAC学员、飞虎队的军官,以及两位将军围坐在桌前。

她轻轻敲了敲地图上的腊戍方向,开口道:“将军们,在过去的两周里,我们在缅甸北部进行了一系列FAC实战测试,目的在于提升空袭的精准度,确保空军对地面部队的最大支援效果。”

她看了一眼史迪威,补充道:“这是为了避免出现第一次入缅作战时,由于缺乏制空权和空袭指引而导致的伤亡过大问题。”

史迪威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但他听得很认真,显然她的这句话击中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林安继续道:“两周前,我们使用FAC指引飞虎队进行了一次精确空袭——目标是日军在芒市附近的一座炮兵阵地。日军在丛林中设置了伪装,传统的轰炸很难精准摧毁目标,但我们的FAC小组成功引导飞虎队的P-40,在短短三轮轰炸内摧毁了日军炮兵的70%火力点。”

她指着地图上的坐标,具体说明:“第一轮轰炸,我们使用测算坐标提前锁定日军的可能阵地;第二轮轰炸,我们根据第一轮炸点反馈,调整了误差,击中了隐藏的指挥部;第三轮轰炸彻底清理了残余的火力点。”

“战果如何?”史迪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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