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场好事,都因为她的缘故,泡汤了。
裴文雪放柔了声音:“如果换作你,你结婚的大好日子,肯定也不希望被人破坏,你说对不对?”
冬鸢接过她手里的擦伤药,挤出米粒大小的药膏,轻轻抹在膝盖的擦伤上:“裴姐姐,如果换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跟项原办什么婚礼。”
裴文雪表情就是一滞:“为什么?”
“因为他不爱你。”
“你胡说!”裴文雪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方才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温柔贤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凭什么说他不爱我?你以为你住在项家,你就很了解他?别忘了,你杀了他的父亲,你整整坐了三年三个月的牢,他连看都没去看过你一眼!”
冬鸢平静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了,才道:“如果他爱你,你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
“那是因为……”
“因为你底气不足,你自己也一直怀疑,项原究竟爱不爱你?”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裴文雪矢口否认,“我和项原青梅竹马,整整认识了三十一年,我很确定,他是爱我的!要不是有你这个狐狸精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想到当年一桩桩一件件事,裴文雪气愤不已:“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耽误这么多年?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你非但不死心,还敢说他不爱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是鬼话吗?”冬鸢擦完胳膊肘上的伤口,将衣袖和裤脚放下,拧上擦伤药的盖子。
她的目光落在裴文雪眼睛上,一直盯着,盯到裴文雪挪开视线为止。
“我过生日那天,不过一张假照片,他就放弃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
“订婚那一次,他爸死了,倒是情有可原。”
“可是明天,明天是你们结婚的大日子,即便有什么突发状况,只要他爱你,他就愿意为了你去克服。你又害怕什么呢?”
“我……我根本不害怕!”裴文雪挺直了脊背,愤愤不平地瞪着冬鸢,“可是你,你诡计多端、不择手段,谁知道你又会干出什么好事?”
“我干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裴姐姐,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把结婚的日子定在明天?”
裴文雪道:“明天是他的生日,是个好日子,我们双喜临门。”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冬鸢轻轻摇了摇头,“我在监狱里呆了三年零三个月,他已经过了三个生日,这是他第四个生日。”
“如果他真的爱你,在我坐牢的这些日子里,他为什么不向你求婚?”
“你们大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举行盛大的婚礼,没有任何人能给你们捣乱。要是一切顺利,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可惜没有。”
“他什么都没做。”
“自始至终,他什么都没做!即便没去看我,他也没有给过你一个交代。”
“相反,我出狱的前几天,他突然和你确定了婚期。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也太快了吧!匆匆一个月就要办婚礼,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你们甚至连婚纱照都拍得很潦草,这能叫爱吗?”
“这样仓促的婚礼,丝毫看不出他爱你。”
“相反,我只看出来,他在逃避我。”
“而你——”
“是他逃避我用的最得心应手的挡箭牌!”
冬鸢字字诛心,裴文雪脸上一片惨白,一手揪住沙发靠背死死支撑着。
冬鸢说的这些话,曾经也有人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过。
可是她不听,她不想听,她宁愿从来都没听过!
她只愿意相信项原爱她,相信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谊。
“不、不是的!”裴文雪用力摇头,“你别以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动摇项原在我心里的地位。我才不会上当!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退婚,想让我和项原彻底没戏,这样你就有机会了。你少做梦了!我绝对不会把项原让给你!”
“裴姐姐,”冬鸢将药盒塞回她手里,怜悯地看着她,“我不是在动摇你。我只是……只是可怜你。”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轻轻叹了口气。
裴文雪比她大十岁,她认识项原十年,也同样认识裴文雪十年。
从她在项家第一眼看到裴文雪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喜欢项原。
可是整整十年,她和项原都没有修成正果。
“我用得着你可怜?”裴文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一种可笑的目光看着冬鸢,“你还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你个杀人犯!你个没爹没妈的东西,你算什么!”
冬鸢丝毫不理会她的谩骂:“裴姐姐,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忠告吧,算是谢谢你给我送药。”
裴文雪断然拒绝:“用不着!”
冬鸢仿佛没听到她的拒绝,自顾自道:“项原就是个混蛋,你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