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人异口同声道。
忽而,夜空飞来尖锐的烟火,若不仔细看,还真留意不到,
就在宋栗安不明所以时,身旁的三人陡然起身,“快走,妖王到了”。
哈?宋栗安被宋梨拔了起来,又细心嘱托了几句便拉着她的胳膊,一起下山了。
*
妖王?是谢复生还是魏王,宋栗安不清楚,就在她信誓旦旦地以为是魏王时,
门口进来的熟悉的身影登时把她吓得手一抖,径直把酒洒了出去。
她慌慌张张地扯来帕子,揩着桌上的酒水,而身旁的人竟一句责骂也没有,
宋栗安偷瞄了她几眼,发觉她的眼里倒映着一个人,宋栗安沿着那身影的方向望去。
绣着金丝的墨衣宽袍,和自己那件真同出一人之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只不过这次他竟然带了面具,只露着下半截脸,分明的下颌线,修长的身形,
无一处不戳中在座女子的芳心,由于位置偏,宋栗安只略略看了一眼,就把脑袋埋了下去。
埋下去的片刻,总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聚在自己身上,她觉得难受,
又因着顶着一张别人的脸,没这个胆量去看是谁,只得把头埋得更低。
而上首的妖王似乎落了座,大手一挥,下面的贺家二老便把脸舔了上去,又是倒酒,又是替他摆菜,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好话,最后只落到了一个重点上,
“大人,咱们贺家向来势小,现今大乱,我们还得仰仗您老的关照”。
您老?
宋栗安倒酒的手又是一抖,好在这次没把酒洒出去,但底下的人却不满了,低声怒道,“你干什么,毛毛躁躁的,滚出去”。
“小姐,我替您搽干”,宋栗安拿来恰才的帕子,却被她掐住腕骨,嫌弃地说道,“没听见吗,滚出去”。
东西还没拿到,就让她滚?
宋栗安求助似地扫了一眼侧旁的宋梨,也是扮作小婢模样,
只不过宋梨为了照顾宋栗安不被揩油,便服侍在贺家三老的侧旁。
没想到这个三老却不同流言所议论的一般,压根就不好女色,
反而宋栗安身边的贺家小姐蛮横无理,折腾得宋栗安没有片刻的休息。
宋梨走了过来,附耳道,“安安,我和你换换”。
宋栗安点点头,自觉地走到贺家三老的边上,替他斟满酒,
视线留意着上首的贺家二老,只要他把宝纹盘拿出来,他们就出去。
视线不自觉地转了个弯,正巧对上面具下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宋栗安心里发毛,早知道谢复生带她来这,她就是死也不走,哪知道折腾来折腾去,却原来回到了原点。
有时候是蛮蠢的,她承认。
“倒酒,发什么呆”,贺家三老把空杯盏重重地一放,宋栗安猛然回过伸来,提起手中的酒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他却只嫌恶地瞟了眼,便毫不犹豫地把酒洒在了宋栗安身上,
流着油的嘴还巴巴地说,“吃里扒外的贱婢,想当凤凰想疯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她咬了咬牙,真是活得久了什么物种都见得到,要不是她现在任务在身,这人指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什么人,真把自己当块宝了?
上首的贺家二老似乎也瞧出了端倪,拍了拍手,叫上几个艳丽的舞姬,一曲接一曲地奏着,没一人敢走到谢复生旁边,
眼珠子却死死地粘在了他身上,那面具下的眼似乎一直在留意一个地方,她们借着舞姿转身,
看到了那被他注视的方向,是个小婢。
此时的宋栗安正气得快跺脚,什么人啊,又是叫舞姬,又是上美女,
又不是大型选秀现场,怎么还不把东西给拿出来,不是要投靠妖王吗,宝纹盘呢?
气得上头,没心思注意向她走来的谢复生,她正呆愣地站着,
就觉得手腕骨被人掐住,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带到上首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贺家三老和其余的几人。
“倒酒”,谢复生有模有样地点了点杯盏,宋栗安想着脸上装着别人的脸,
他也认不出自己,便端起酒壶给他满满地倒上一杯,
正倒着酒,手腕又被他一拽,整个人跌了下来,
酒壶哐当一声地滚在地上,酒水从壶口和壶嘴处逃逸出来。
谢复生把她往身上揽了揽,抓着她的一只手腕,却不看她,而是把杯盏朝众人一举,“诸位,喝酒”。
底下的人炸开锅,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丝毫不把宝纹盘的事挂在嘴边。
“你说对于一个不守信的人,最好的处决方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