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便纷纷将身子退了出去。
*
随着宋栗安两人的脚步愈来愈快,她才想起来好像有一人被她落下了,
扭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
他怎么没跟上来?
莫非遇到什么事了?
宋栗安不自觉地就将脚步放慢了,察觉到异常的贺以苒问道,
“宋小姐,怎么了”。
一边是术士众人,一边是心存疑惧的生人,宋栗安将思路拨清道,
“无事,走吧”。
贺以苒点点头,也没留心他人,反而跑得更快了,两人跑得气喘吁吁,
额头流下豆粒大的汗珠,凉风扑来,带来零星几点冷意,
只听风中的打斗声愈加清晰,她们便知妖族之人就在前方。
适时地朝腰间配剑摸去,五指紧扣住剑柄,做足了迎敌的架势。
便在顷刻间,突然现出的一滚火光将两人轰了开,
宋栗安被甩了出去,背腹撞到树干,唇角延下一道血。
她支起肿胀的脑袋,掐了道诀,
金灿灿的诀术霎时以她为中心蔓延开来,将昏哑的密林照得通明,
散着寒气的剑刃一头扎在黄泥里,
宋栗安走去将它拔了出来。
余光处又瞥见几道模糊的身影迅速掠过,那打斗的声音却已经消了,
迎面而来了几人,为首的是一个少女,
而贺以苒便好端端地站在少女的后面。
她不明所以,于是问道,“贺小姐,这是何意”。
贺以苒朝她迈开一步,却被为首的少女拦了回去,
少女张扬的眉目示意她退到后面去,贺以苒便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宋小姐,传闻你身子弱,想不到今日竟然亲自来归雁山,想来也是赤元棍这宝贝稀罕”。
为人前不失礼,宋栗安将这些术士小姐的身世背景给打探了清楚,
为首的少女便是许家嫡孙许知悦,自幼便天赋异禀,就是性子骄横傲纵了些。
看她们走来的势头,却不知怎么招惹了这些人,
“许小姐有话直说”。
许知悦闻言掩唇轻笑一声,带着几分鄙夷的眸色上下打量宋栗安,
这宋家独女自上次受伤后便不曾出门,今日看来倒不像是有半点病色的样子。
宋栗安持着剑站在风口,寒风将她鹅黄色的衣摆掀开,
一股接一股的冷风把汗珠拂去,浇头盖脸的冷意掰碎了她的话,
“许小姐……若是……无事……我便退了”。
见她要走,布了那么久的局的许知悦哪能放她离开,
当即甩出自己的配剑将宋栗安拦了下来。
“宋小姐,何故走那么急呢”,
许知悦手一挥,那柄拦路的剑迅速回到了她手中。
利剑飞去的风将宋栗安鬓边的碎发撩了起来,她迎着风转了过来,
“许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传闻宋小姐久病不愈,怎么今日看来,面色红润,倒不像是大病之人的模样”,
许知悦将剑收回鞘中。
“劳烦小姐挂心,爹娘为我寻来名医,身子骨虽未痊愈,但也耐得住”,
宋栗安道。
名医?
她许知悦哪信,唬别人倒行,唬她可不行,况且宋家不得不让独女出来不就是她暗中做的手脚吗。
在宋栗安的眸中,许知悦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
为何这次需要宋家出人,但从她那表情中也能猜出一二。
“是吗”,
许知悦笑道,明艳的眉目染着妒色,
“宋梨,天资聪颖,世家小姐,又生得一张人人艳羡的脸,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怎么动不了了”。
在她说话的当儿,宋栗安早已被脚下的法阵制住了四肢,
“许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
许知悦噗嗤一声笑出声,
“无冤无仇,若不是你我便是临川第一,若不是你崔公子便会高看我一眼,
若不是你,我爹娘便不会整日将你挂在嘴边,而我呢,只能当一个局外人,窥看着你的一切”。
愈发狰狞的表情上镶着两颗亮晶晶的粉钻,是妖术,
“你竟然修习妖术,许知悦你不要命了”。
粉色的瞳仁一颤,倏尔便被恨意掩盖,
“妖术,怎么见得是妖术,有了它我便是临川魁首,而不是你宋梨,我哪点不如你”,
扭曲的脸上晕开了道道黑气。
“许知悦,你真是疯了,论亲缘关系你哪一点不比宋梨强,
宋梨自幼丧母,你不仅有个事事替你兜底的兄长,就连祖母辈都是对你宠爱有加”,
宋栗安试图将这人的理智唤醒。
许知悦听了这一番话,没有感到宽心,反倒表情更加邪恶了起来,
“我要这些有何用,贺以苒,事不宜迟,快把东西拿来”。
愣在一旁的贺以苒听她叫自己,立马将飘远的深思拽了回来,
四下慌张地摸着事先预备好了的绳索和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