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刚刚那一堆□□的老大啊?”
洛淅一头雾水:“什么□□?”
“就刚刚几个五大三粗膀粗腰圆的男的,带着黑墨镜穿着黑西装,进来就说收拾宿舍,我寻思他们要收拾我呢,吓得我躲厕所去了。”男生侧身让洛淅进门,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吓得我在厕所顺便洗了个澡,一个小时都没敢出来!”
“抱歉。”洛淅说。
白发男生摆摆手道:“没事啦没事啦,其实那群男的还挺有素质的,没有把我们宿舍砸掉,给你收拾完位置还把我的垃圾一块儿带下去扔了呢。”
“好。”洛淅僵硬地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他们这间宿舍只有两张床,并列摆在墙边,床的对面就是一条长桌,用一块极敷衍的挡板分割出两边的空间。
一边的桌上是平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另一边则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摆了束熟悉的鲜花。
那束历经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已经蔫然的香格里拉,正插在透明的玻璃花瓶中,花瓣拼命喝水,显得比下火车时有精神了不少。
洛淅表情明显柔软了几分,他坐下后就急忙给陈锦回消息,白天一直和洛旻凯待在一起,他挂掉了七八个陈锦的电话。
洛旻凯问起,他也只说是洛泱打来的。
然而消息发过去也没收到回音,再打电话也无人接通,洛淅有些焦虑地攥着手机,左右有些无助,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
那几乎算是苍白的男生拉着椅子坐到洛淅面前,笑出脸颊两边的酒窝,他的皮肤白得吓人,连脸上的血管都隐约可见。
“你怎么来这么迟啊,我这几天一个人待着都无聊死了,你也不用军训吧,我跟你说,这几天大太阳,我在宿舍睡得腰都快断了。”男生嘟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洛淅。”
“哪两个字啊?”
“洛水,淅沥。”洛淅言简意赅道。
男生了然,在自己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洛淅,笑嘻嘻地说:“我也是希,我叫冯希希,希望的希。”
洛淅接过名片,看着白色小卡片上工整的三个黑体大字,带上礼貌的微笑,朝冯希希说:“很巧。”
“你是因为什么免训的呀?”冯希希好奇地问。
“前段时间生病了,刚出院。”
“哦~”冯希希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纠结地盯着洛淅,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等不到洛淅说下一句话。
洛淅专心盯着手机,但陈锦一直没接电话。他丝毫没察觉冯希希的异样,直到冯希希自己憋不住了,拍拍他的大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也免训吗?”
洛淅抬起头,无辜地摇摇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为什么免训?”
“啊?可是,可是正常人不是都会好奇吗?”冯希希指着自己,诧异地问,“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没觉得我和正常人不一样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吗?”
“我没有啊!”冯希希吓了一跳,急忙解释,“就是,我都已经准备好和你解释我为什么这么白了,但是你不问,我快憋死了。”
“啊……”洛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仔细看了两眼冯希希,如他所愿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白?”
冯希希突然没什么解释的欲望,他木然地看着洛淅,干巴巴地说:“因为我有白化病。”
“这样啊。”洛淅重新给陈锦打去电话,“祝你早日康复。”
“白化病根治不了。”
“抱歉,那希望你病情向好发展。”
“谢谢。”冯希希哈哈尴笑两声,失去所有聊天的欲望,郁闷又哀怨地盯着洛淅。
洛淅一直心不在焉,他不停地给陈锦打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不知道陈锦是没有看到手机还是生气了不想接。他有些不高兴,干脆搬着椅子坐在阳台,吹着夜风继续打电话。
“啊!”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洛淅在阳台突然惊叫一声。
冯希希躺在床上玩手机,昏昏欲睡间被这一声叫醒,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阳台大声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洛淅正捧着手机高兴地笑了起来,看见自己喊来了冯希希,格外抱歉地捂住手机听筒,对冯希希说:“我没事,刚刚没控制好音量,不好意思。”
冯希希见他道歉时也笑得高兴,完全摸不着头脑,“没事就行,你在打电话啊,那我帮你把门关上?”
“好的,谢谢你。”洛淅笑得弯起眼眸,整个人与方才的面瘫样子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