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忻一愣。
“怎么了?”谢遇知把杯子接过去。
宗忻说:“不是跨省联合执法,我能帮的忙很有限。”
“那正好!咱们要多给年轻人历练的机会。”谢遇知笑笑,拉过他的手神情凝重道,“你最近身体状况太差了,听我的,在家好好休息。”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宗忻咳嗽两声,“不过……”
谢遇知挑眉:“不过?”
“嗯。”宗忻盘腿坐在沙发里,因为发烧原因脸还红红的,“说到帮忙,我这里倒真有个很不错的人选。”
看着他这副面红耳赤的样子,谢遇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小火苗砰地一路向下炸开了!
谢支队三十来岁啊!
血气方刚啊!
这特么搁谁受得了啊!
宗忻盯着谢遇知,眼睛亮亮的,刚要说话忽然被股大力压进了沙发,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两人位置上下交叠,鼻尖几乎碰着鼻尖。
谢遇知呼吸灼热。
宗忻赶紧抵住他:“别,浑身疼,要散架了。”
要不是心疼小花感冒发烧还没好,谢遇知绝对当场雄赳赳气昂昂再来一遍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算了,两天和尚我还能忍。”谢遇知强压住心头涌上来的/情/欲/,放开他坐起来,“你刚才说有个很不错的人选?”
宗忻老实点头:“嗯。”
谢遇知抱臂:“谁啊?”
宗忻舔舔干涩的嘴唇:“沈临。”
谢遇知懵道:“沈临?谁?没听说过。”
宗忻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往前凑。
谢遇知听话的凑过去。
“帮我联系秦指导。”
谢遇知:“秦指导现在和他苏姓小娇妻正在丽江度假,秦指导没空!”
宗忻:……
“来。”谢遇知侧脸,“亲一个,老公替你拆散他们!”
宗忻无语,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谢大少爷整个人都熨帖了,拨通电话开始棒打鸳鸯:“秦展……”
*
电闪雷鸣整夜。
京台公安局门口那颗屹立二十年的梧桐树被劈了,四分五裂的冒着黑烟。
市政道路维护的工程车刚把残枝断杆清理走,一辆黑色红旗H9稳稳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男人探身出来。
白衬衣黑西装,下颌弧线锋锐,远远看去就像秋夜里淡淡的星光,有种冷白的味道。
*
“他真是这么说的?”黄子扬端着茶缸子幸灾乐祸,“陆队,没事你惹谢大少爷干什么?”
陆岩封翻着法医门诊送来的DNA数据报告,头也没抬,“总之,他答应帮忙了。”
黄子扬挠挠头,凑过去倚着桌角语重心长地开解他:“陆队,谢副就那性子,你别在意。”
“我不在意。”陆岩封把手里的数据报告往前一推,捏捏鼻梁,抬头问黄子扬:“图像科那边今天有进展了吗?”
黄子扬摇头:“还没有,我现在就去看看进度。”
陆岩封目送黄子扬离开,起身走到阳台,烦躁地点了根烟。
他看着窗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案件细节。
受害人身上的刀口、痕检提取到的物证以及民警在走访中询问到的少量笔录,零零散散尽是些没有联系的碎片,如果不能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案子就会像一团乱线,根本无从下手。
陆岩封深吸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一如他此刻杂乱的思绪。
‘咚咚————’
两声不轻不重地叩门声。
陆岩封单手插兜回头:“进来。”
办公室门被人缓缓推开,进来的男人浑身透着潮潮的湿意,五官分明鼻梁高挺,深邃目光带着几分冷锐落到陆岩封身上。
他的眼型很漂亮,给人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陆岩封无端心底一动。
“刑侦口办公室?”男人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润好听,和他锋锐的长相显得格格不入。
陆岩封下意识开口:“是。”回神才想起来问他,“找谁?”
男人自顾走到桌边,放下手里的白色方盆。
陆岩封这才注意到盆里面种了单支郁金香,洁白的花朵上挂着的水滴反射出柔和碎光,看着很治愈。
“我是新来的模拟画像师,我叫沈临。”他伸出手,可能是为了表达友好,对着陆岩封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陆支队,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
“你好。”陆岩封简单和他握了下手,“陆岩封。”
沈临没有和他寒暄客气,直白提出自己的要求:“陆支队,我需要看一下死者尸体。”
陆岩封:“……”
“你这样单刀直入的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嘴上这么说,但陆岩封已经提步在前边带路了。
“从哪里调过来的?”他边走边问,“咱们机关单位人员调动会事先审批,怎么我这边没有任何关于新人报道的通告下来?”
沈临说:“我是临时接到的调剂通知,档案还没下来。”
陆岩封猛地驻足。
沈临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脚步没收住,哐地一声结结实实撞了上去,两人几乎一般高,这么一撞额头立刻碰出大红印子。
陆岩封质问:“人比档案速度,谁那么大权利?”
“上头说你们遇到个很棘手的案子,希望我能尽快过来协助。”沈临眉毛拧成了疙瘩,“市局写的报告,秦指导员批的条子!”
嚯,公安厅的人?
背景还挺硬!
陆岩封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比自己略矮两厘米的小白脸。
对方拧着眉毛,满脸意见。
“怨气挺大啊?”比起被撞一下额头就肿起来的沈临,他简直堪称铜墙铁壁,随便抹把天灵盖,揶揄,“跟京台公安局有仇?”
沈临看他一眼:“不算有仇。”
不知道为什么,逗了会沈临后,陆岩封发现自己原本因为案子烦躁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沈临绕开他径直推开解剖室的门:“昨天收回来的尸体存放在哪了?”
正在清洗不锈钢解剖台的贾宝宝闻声回头,看清来人后,两只眼都在发光!
“师哥。”
后面跟进来的陆岩封眼角一抽:“什么师哥?”
贾宝宝抬双手郑重介绍:“这位虎背蜂腰螳螂腿潇洒倜傥一表人才的帅哥,是本人贾宝宝的师哥。”
陆岩封上下打量一遍沈临,蜂腰螳螂腿还勉强说的过去,虎背……他哪里虎背了?
沈临完全没理他们,径直进了更衣室。
“哎——师哥,尸体在冷库……”贾宝宝跟到更衣室门口,扯嗓子汇报。
陆岩封倚着门框,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完了,这孩子是M。
“……宝宝。”
贾宝宝回头:“嗯?”
陆岩封指指更衣室,语重心长地:“作为队长,我有必要提醒你,就算对方长得好看,你也不能当M。”
贾宝宝盯着他眨巴眨巴眼:“什么?”
陆岩封说:“我知道干咱们这行的大龄光棍多,尤其像你这样的女法医,相亲对象更是退避三舍,但你这个师哥一看就对你没意思,听陆队的,别舔。”
贾宝宝哭笑不得:“什么呀陆队!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