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好奇地侧耳听了听。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跟他说着什么,隐隐听见“宫里”“大事”之类的字眼。
几句之后,两人去了隔壁。
夙沙听不见声音了,收神收拾自己的东西。
莫北敲门的时候,夙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莫北将端来的牛肉面放在桌上,夹起一缕,慢慢的吹着。
夙沙嗅到香味,慢慢的爬了起来,一口咬在筷子上。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入眼是莫北含笑的脸。
他生的俊郎,此刻眉眼含笑,是一副翩翩公子样。
“饿了吧,”他小心地将筷子拿下来,递给她:“烫,慢些吃。”
夙沙接过筷子,抱着面碗。
面是手擀面,宽宽的面条十分劲道。
汤是骨汤,上面一层厚厚实实的牛肉,还有一颗碧玉般的小白菜。
香味袅袅,十分诱人。
夙沙毫无形象地俯在桌上,一口一口的吃着面。
莫北支着下巴看着她,思索着:“阿夙,你,跟我回宫吧。”
“回宫?”夙沙吃着面,含糊不清的说:“什么宫?”
“就是我家,”莫北用洁白的帕子擦掉她沾在脸上的汤汁:“要不要跟我回去啊?”
“好玩吗?”
好玩吗?当然不好玩。
人人都觉得进了皇宫就会飞黄腾达。
然而谁又知道深宫中的人心险恶。
“宫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好啊,”夙沙吃饱了,趴在桌子上伸懒腰:“听起来很有意思,去看看也可以啊。”
她迷迷糊糊的说着,渐渐的睡着了。
莫北轻轻撩了撩她的头发,将她抱到床上去睡,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慢慢退了出去。
……
皇宫几乎是这个世上最最富丽堂皇的地方。
一时之间成了夙沙的乐园。
莫北几乎一回宫就变得很忙,他离开的实在太久了,有好多事情他需要重新了解,重新处理。
他没有办法一直陪着夙沙,只能在三餐时见一面,每每深夜批阅奏折,夙沙陪着他,熬不了多久就睡得满地打滚。
莫北只好每次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她重新抱回来。
没几天,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知道了。
陛下带回来一个小祖宗,任凭她上天入地,拆房掀瓦。
哪怕摘掉御花园中他最喜欢的那朵花来装饰房间,抓了湖里最珍贵的锦鲤来做烤鱼,陛下也只是微微一笑,夸她花插的好看,鱼烤的好吃。
好多人都猜测女子的来历,然而谁也打听不到她的半点消息。
御书房的书被拆了折纸船,御花园的湖里飘得到处都是。
然而宫人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在她玩够以后再一页一页的捞起。
夙沙成了御膳房的常客,跟御膳房的大师傅混成了忘年交,也因此有了稳定的零食来源。
毕竟御膳房的大师傅做到食物是绝对的美味。
……
天空落雪了,梅园中花开的正艳。
夙沙一身红衣穿梭其中,如雪中精灵,如梅中仙人。
她在林中转身,雪中夹着红梅纷纷落下。铺天盖地,落在眉眼间,无端端的沾染了些妖灵的意味。
莫北看的呆了,冰天雪地中,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莫北你看,”夙沙擎着一支红梅,凑到莫北眼前,她跑的微微有些气喘,脸颊微微发红:“真好看,只可惜,我的陌上没有红梅。”
“你要是喜欢,我便在这宫中种满红梅,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莫北自怀中取出一枚红色的玉坠,坠子上刻了一支栩栩如生的红梅,一根红绳穿过,精致的打着结。
“这是什么呀?”夙沙接在手里,满心欢喜:“真好看。”
莫北将坠子挂在她的脖子上,细细的整理好:“阿夙,嫁给我好吗?”
夙沙摩挲着脖子上的红玉坠子:“什,什么意思啊?”
“我愿与你共度余生,我虽为帝,却只心悦你一人,我为皇,你便为后,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莫北握着她的手,诚心诚意,此刻冰天雪地,两颗跳动的心却仿佛越靠越近。
……
莫北下了大聘,铺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娶夙沙进了皇宫。
十六人抬的金銮轿绕城一周,这才经由正宫门重新进了皇宫。
莫北大婚,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全国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夙沙凤冠霞帔,天还没亮便起床,任由一群宫人为她梳妆打扮,再送上花轿。
一天不吃不喝,总算走完了这一天的大礼。
莫北的宫殿中,夙沙蒙着盖头坐在床上,双手纠结成一团。
莫北终于逃过了酒局,进了新房。
司礼在旁边唱着礼,结发,合卺,最后递过秤杆,唱着称心如意退了出去。
莫北拿着秤杆,慢慢的挑下她的红盖头。
佳人的容颜慢慢的显露在烛光下。
面容精致,丹唇微抿,媚眼含羞,额间的一点红梅妆显得她格外娇媚。
莫北摘下她头上繁重的头饰,慢慢梳理她如墨的长发。
“阿夙,”莫北轻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将她抱在怀里:“我莫北,今生今世,唯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