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以让大孩子们赶完假期的作业,也可以让小孩子们再享受四处疯跑的快乐。
耳边是各种吵闹的声音,孩子们的欢笑,汽车的笛声,以及小贩们的吆喝声。
童夕月双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的向超市走去,脑海中回想着李浩北的话。
“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包括那个男人……”
“很简单,用你的灵魂来做交换……”
“半个月以后,我来找你……”
半个月后,就是今天!
她从超市里买了大堆的日常用品,费力地拎在手里。
手上勒出了红色的印子,她活动活动手指,让袋子往旁边挪一挪,让被勒红的手可以休息片刻。
这么多,应该不会那么快用完了吧?
她擦了一把汗,看看手机上的价格,还是放弃了打车的念头。
在经过一条弄堂的时候,她晃了一下神,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愣在了那里。
前面什么也没有,摩托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橡胶轮胎与沥青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童夕月转头,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摩托车也可以行驶的那么快,原来车撞在身上的感觉是那么的痛。
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装满酱油的的瓶子被摔碎,酱油和鲜血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袋子里的瓶瓶罐罐摔碎了很多,东西混合在一起,发出了奇怪的气味。
摩托车主跳了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她眼中留下的最后的影像,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旁。
周围的人不知道谁搭了把手,一行人七手八脚的把她送到了医院。
酒精的味道十分刺鼻,无影灯下,各种手术器械正在翻飞,然而,童夕月却感受不到。
她呆呆的站在手术室的一角,看着躺在手术台上被割来割去的自己。
入夜,手术终于停了下来,接到通知匆匆赶来的欧阳雪看到医生遗憾而歉疚的神情后,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
夜色朦胧,欧阳雪仍旧呆呆的坐在欧阳雪的身旁,静静地望着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雪儿,”鹿凡递过一杯热奶茶,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
“嗯,”欧阳雪接过奶茶,揉揉哭肿的眼睛,勉强笑笑:“阿凡,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她。”
“可是……”鹿凡皱着眉,显然有些不放心。
“没关系,”欧阳雪抬起头:“我可以。”
鹿凡轻轻叹口气,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拍了拍欧阳雪的背,留下一句:“别太累了,累了就休息会儿,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怎么放心的离开了。
他虽然有心陪着欧阳雪,但是也知道,好友的离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容易接受的。现在,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不打扰她,给她留下时间,让她能够平静的接受。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仍旧呆坐在椅子上的欧阳雪,轻轻的掩上了门。
……
医院的夜晚宁静而阴森,护士站亮着灯,值班的护士正在急匆匆的忙碌着。
灯光照不到的走廊尽头,似乎正在酝酿一个未知的阴谋。
……
窗外吹来一阵轻风,窗帘被吹的飘动,躺在那里的童夕月发丝一挑一挑的晃着。
风吹到脸上,欧阳雪才想起,她应该把窗户关上,然而才刚刚站起来,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有来得及抬手擦,她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后身子一软,瘫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缩在一旁角落里的童夕月呆呆的看着,僵硬的伸出手想去扶她。
刚刚伸到一半,眼前就有一道白光闪过,童夕月伸出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
灯忽然灭了,整个病房都笼罩在黑暗中,几秒钟后,又重新亮起。
童夕月看到,戴着大大的墨镜的李浩北正低着头打量昏睡在椅子上的欧阳雪。
“你怎么才来?”童夕月慢慢走近他,皱着眉头问道。
李浩北回头望着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算晚啊,阴差还没有带你走呢。”他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可我已经死了!”童夕月低声怒道:“你说过会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我现在已经死了,死了还怎么得到?难不成让他们烧给我吗?”
“如果你想这样的话我也不反对,”李浩北的声音渐冷,表情也渐渐变得冷漠,与先前嘴角带笑的他判若两人,童夕月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如果你不想,那我可以让你以另外的身份重新生活,你自己选。”
童夕月低着头,顿了顿才说:“我想活着,可是,怎么做?”
起死回生?会有人信吗?
“简单啊,”李浩北嘴角飘起一抹冷笑,看向欧阳雪:“你可以用她的身份活着。”
他忽然伸出手,对着欧阳雪,灵能从手掌间发出,包裹着她的身躯。
被灵能包裹的欧阳雪发出一声闷哼,身子轻轻抖了一下,随后安静了下来,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愣着干什么,”李浩北不满的催促,同时把童夕月的灵魂狠狠地推向了欧阳雪的身体。
童夕月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夕月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喂,醒醒。”
童夕月迷迷糊糊睁开眼,惊讶的发现,她再一次拥有了对一具身体的控制权,相对于做魂魄时飘零的感觉,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更令人心安。
李浩北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看来,相融的不错啊。”
正贪婪地享受这种感觉的童夕月一愣:“什么?”
同时她看到了病床上的自己的身体:“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