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稀奇,毕竟自从排球赛后秦安就很少再主动找她聊天了,而她基本上也不会特意找对方闲聊。
只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秦安竟然一次都没有和自己说过。
想到这儿,战纾伸手够到手机,翻找到秦安的联系方式,点开主页,刚想发消息,却只看见“对方已删除账号信息”几个字弹出。
灰白的小人头像让战纾的手一顿。她皱了皱眉,又打开通讯录,拨通电话号码,不出意外,已经是空号。
她彻底的联系不上秦安了,她不清楚秦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以及为什么消失,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怎么生疏成这样,明明大三开学时还见过面吃过饭啊。
那时候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那时候...为什么...
那时候...是因为这件事才那么瘦的吗?
战纾手腕敲击着脑侧,另一手转着手机敲在桌子上,闭着眼琢磨。
“怎么了?头疼?”谭子林听到磕碰声,转过头注意到战纾的动作后问。
战纾睁开眼摇头。
“那你边吃边查啊。一会儿凉了。”谭子林也不追问,手指指向还未动的米粉。
战纾“啊”了一声,顺势看向被她忘在一旁的米粉。
掀开盖子,战纾怔愣的盯着这碗因为放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些沱了的粉。
记起来了,那天秦安来找她的时候也是吃的米粉。
不是在他常去的大饭店,而是在她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那年夏初的京城温度已达30℃,街上行人躲着阳光踩着阴凉匆匆前行。
秦安穿着长袖衬衫,只点了一碗素面,坐在战纾对面,什么都没说,只是喝着店里免费提供的冰水闷头吃饭,偶尔还会朝窗外张望。
这么沉默着,直到一碗面即将见底,战纾先开了话头,询问他来京城玩得是否开心。
秦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点了点头,反问战纾,“你呢?一直在学校里,有出去玩吗?”
没等战纾摇头,秦安压下眼睫,又装作无意的问:“你和你爸最近联系多吗?”
战纾没多想,方阿姨消息灵通,和战鸣林还是朋友,之前对战纾也颇为关心,对于父女俩关系的僵化有所了解也不意外。
“一般。”战纾答。
秦安了然的点点头,喝尽杯里最后一滴水,从餐桌上透明包装的餐巾纸中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那你学上得怎么样?开心吗?以后就打算当警察了呗?”
战纾对他一个只用宝宝柔纸巾的人竟然会用这里的纸颇感意外,忽略了秦安收紧的拳和语调里的异样,“挺好的。不出意外的话就当警察了。”
“......”秦安紧抓着空杯,盯着她的眼神,过了许久说,“我以为你是因为你爸才选的这个职业,你应该选择你喜欢的。”
“有一点关系吧。”战纾没否认,“但大部分还是因为我自己想。”
“怎么聊到专业上了?你不喜欢你现在的专业吗?”战纾替他续上水。
秦安眼神闪烁,拿起杯子送到嘴边,仰头灌了一口,笑容苦涩,“没。我学什么都一样,没什么喜欢的,也由不得我自己。”
战纾随便应了声,她知道秦安选择金融专业是方阿姨建议的,为了之后方便管理他爸的药厂。
每个人情况不同,战纾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索性转移了话题。
“你打算在京城玩多久?”
“今晚就回去了。”秦安食指指甲摩挲着杯壁的纹理,藏起眼中的晦暗,“明天要上课,必须赶回去。”
两人只见了一顿饭的时间,秦安送战纾走到校门口,春末夏初的风是轻柔的,秦安站在阳光下,脚下没有一点影子,白色上衣的衣摆在风中摇动,显得秦安整个人瘦削孱羸。
“多吃点,你不用减肥。”两人告别时,战纾对他说。
“嗯。”秦安笑着朝战纾挥了挥手,目送战纾走进学校,等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的目光随即移向校门的题字,久久才偏开脸,低着头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