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归在漫天的彩带中正单膝跪地居高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束粉红玫瑰,笑得嚣张而不羁,眼眸中带着计划得逞的狡黠。
战纾的心跳遗漏了半拍,她还以为在这么多人中,盛归会找不到她。
可镜头不会骗人,盛归的视线的的确确是落在她身上的。
操场爆发出轰鸣的尖叫声,只有战纾张着嘴举着相机一动不动。
取景器太小,盛归一个人就占据了全部。
她顾不上其他人。
在这一瞬,战纾甚至有冲上前接下这束花的冲动,这样大家就都知道这份热烈是属于她的了。
好在,她理智尚存,克制住了冲动。
盛归也只停顿了两秒,就将那束花奋力挥撒到观众席,无人注意到战纾和盛归之间这小小的、不为知晓的互动。
演出顺利进行,战纾和沈清维都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偷跑到后台庆贺四人演出完美落幕。
“妈呀,刚刚也太震撼了。你们几个撒花的时候,我喊的喉咙都哑了!真的,我当时恨不得有丝分裂成四个,再分别嫁给你们四个!”沈清维激动的手舞足蹈,又硬拉着几人给他们看录像回放。
“你可拉到,我们可没人会娶你。”何樱怼道。
几人吵吵闹闹的向班级所在的观众区走去。
盛归和战纾落后大部队半步,她轻轻扯了扯盛归的衣角。
“你看。”她声音里透着很重的鼻音。
是一片玫瑰花瓣躺在战纾手心。
战纾眯起眼睛笑,“一片花。”
“你接到了?”盛归盯着战纾难看的脸色,左右看了看,脱下外套披到战纾身上。
“没有。”战纾丧气。
刚刚气氛太热闹,周围人争着去抢,为了保护相机,她只好退开了那处地盘。等到过了两个节目,大家兴奋劲儿散了散,她才借着舞台灯光,蹲在地上巴拉半天捡到一片花瓣。
“我捡的。”她握紧手心,拢了拢盛归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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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多了件外套,可是毕竟晚上吹了风,外加气温又低了些,战纾咳嗽个不停。
盛归看后续的节目都是普通的唱歌跳舞,无聊得让人打瞌睡,索性哄着战纾先回了家。
快将人送到门口,一道怪里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呀,这不是我们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战纾吗?好久不见,我甚是想念呀。”
盛归皱着眉,回身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个他不认识的青年。
那青年单手插兜,另一手夹着根烟,高高举起朝着战纾的方向挥手,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一副地痞流氓样儿。
盛归转头看向身侧的战纾,战纾倒是没什么反应,短暂的注视了那青年一会儿,又面无表情偏过头,装作没听见。
盛归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你认识?感觉不太像我们学校的学生。”
这个学校都是好学生,顶多就是穿校服不拉拉链。而这个青年反倒他初中见过的那种不学无术,天天在门口扎推抽烟的混混。
“不认识。”战纾低着头拧了拧挂在身前的摄像机的镜头盖,语气平淡。
不远处的青年听不见两人的对话,见战纾没理自己,也不恼,继续喊道:“喂,你说我们能再次相见是不是有些特别的缘分啊?”
几人隔着一条街道,盛归拦在战纾面前,生怕对方过来找茬。
“没事。”战纾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他不敢过来的。”
说着,她转身继续往小区走,知道自己不得不为刚才的谎言做出解释,言简意赅的开口,“一个初中的,不熟,后来打了一架,他父母把他送出国读高中就再没见过了。”
“你被他打过?他怎么敢的?”盛归震惊的提高了嗓门,作势就要回头找那青年算账。
“不是。”战纾赶忙伸出胳膊拦他,提醒盛归注意音量,“是我打他。我当时心情不好,正好撞上他,就打了。”
这个信息对于盛归来说实在太炸裂了,这无异于告诉他,班级第一的学霸,其实背地里可能还是个校霸。
但盛归信了,战纾有这样的本事。
“那他刚刚喊你是要报仇还是怎样,会不会找了人埋伏你。”盛归撸起袖子,还有些不放心,“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见他这样儿,战纾无语的鼓起半边脸。她实在佩服盛归丰富的想象力,如果不给他安慰透,他就会自己浮想联翩。
“不要自己瞎想。”战纾耐心的解释,“他这几年都不在国内上哪找人,而且我和他上次打得蛮凶的,他不会自讨苦吃。”
“那他咋来这了?”
战纾摇头,“不知道,可能路过,可能有朋友吧。不要想了。你下次遇到他也别管他说什么,离他远一点。”
这么说着,临进小区,战纾却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校门口。
离得远了,那青年的身影变得朦胧,黑夜里嘴边猩红的烟却格外显眼,和他的人一样,让她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