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芭乐可以确定眼下这个局面是糊弄不过去了,对方是个懂行的,且极不好打发。
她赶紧把搁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丢在副驾位置,脸上扬起了一个求和的笑容后赶紧推门下车。
“帅哥你听我解释。”芭乐这时的措辞变得极尽谄媚:“这里面多少存在点误会,全能智驾的指示灯,是我、是我刚刚不小心误碰了。”
她在说话间觉察到有视线一直看向自己,芭乐迎视过去,与一个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对上了。
高翰非的眼神犀利地能看透一切伪装和谎言。
这个眼神似一记警告,告诫她,再信口胡来只会越描越黑了。
“好吧,这是一个意外。”芭乐耷拉着脑袋,认命地改口:“因为突然来了灵感,想要把代码尽快记下来,所以才启用了全能智驾。但是我发誓,真的只开出两公里。”
“只要有一次意外,就会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高翰非眉心越皱越深,语调也越发低沉:“你的行为不仅违反了华腾的公司准则,也违反了我国的道路交通法···”
“法,法无情来人有情··。”没等高翰非把话说完,芭乐及时地来了一个词语接龙的游戏,岔开话题。
好家伙,马上就要升级成违法行为了,这加班成本也太高了。
“帅哥您长这么帅,就别和我较真了。说句实在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谁把西装穿得这么得体。您大发慈悲放我一马吧。”
说不定彩虹屁管用呢,芭乐使劲扑腾。
她厚着脸皮,又煽了一把情:“你看我加班到这个点才回家,请不要让追梦人流汗又流泪好吗?”
说到动情处,芭乐可耻地上了价值。
“如果加班可以成为违规的理由,免于担责的话,那就没有法律法规存在的必要了。”很显然,示弱这招在高翰非面前完全没有效果,他开始宣布惩罚措施:“在禁行区域未得到授权擅自启用全能智驾,你车的智驾功能被停用一星期,车辆强制关闭24小时。”
“你有权限锁我的车?”芭乐眼睛睁得滚圆,她从这句话里发现了玄机,紧跟着问:“这么说,你也是华腾的员工,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认识你?”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幼稚。
能有这么高权限的一定是管理层,以她牛马的身份,没见过也很正常。
于是她带着试探的语气,继续往下打听:“领导您贵姓?”
高翰非抬了抬眉,答:“我姓高。”
芭乐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猛地提高音量后脱口而出:“高悍匪?”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直觉就把面前的人物和这个名字画上等号。
高翰非眸色一凝,在芭乐脸色停留很久,明显是对她后两个发音的不满,这个反应也间接证明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芭乐被他看得有点慌,改口纠正道:“高翰非,第一声,刚刚太激动了,嘴都瞟了···”
说完她小声嘀咕:“看来他加入华腾的消息是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晚上刚提到的人物,这会已经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这可真不经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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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乐抬眼看了一眼高翰非的脸色,脸崩的紧紧,但依然不影响流畅的面部轮廓,帅得冷静克制。
初次见面就把人外号说出来了,想免于处罚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高翰非一板一眼地发问,同时低下头在手机系统上操作着什么。
芭乐看到他手上的动作明白了,这是已经开始动用员工系统锁车了。
她耷拉着脑袋,认命地答:“童芭乐,感知规划部。”
“你的车被我锁了,24小时后系统会自动解锁。”
芭乐低下头沮丧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可怜巴巴地抬起头问高翰非:“车被锁了,我能搭您的顺风车吗?就去中山路的云端酒吧,离这边很近的。”
芭乐觉得自己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吧,这都深更半夜了,她一个女生,选择相信他一定会有点怜悯之心。
说完满怀期望地看着高翰非,但是悍匪果然是悍匪,她清楚地看见他眼底浮现的不满与鄙夷,果然:“不顺路。”
三个字回绝得干净利落嘎嘣错。
几分钟后,录入完信息的高翰非开着车从芭乐面前飞驰而过,带起飞扬的尘土朝着芭乐扑面而来。
芭乐的心情无比沉重,这可怎么办,大佬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这就算是留痕了。
她站在自己的车旁发愣,视线上移,瞳孔睁大。
芭乐突然发现自己的车后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杨桃恶作剧贴上了【大龄青年,追尾必嫁】的磁吸。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显得分外讽刺。
每次把车借给杨桃,都要整出点幺蛾子。
说到杨桃,糟了,杨桃和小伙伴们还在等着自己呢。
哎呀这风怎么越刮越大了,还有远处明晃晃的是一道闪电吗?
掉落在脑袋上的大水滴莫不是强对流天气的先遣队吧?
芭乐眼看着爱车近在咫尺,却人车殊途,只有心碎地拿出手机召唤滴滴。
打开APP一看,前方排队人数触目惊心。
也对,鹏城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尿性,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比她有远见的夜归人们已经早一步下手了。
芭乐深夜在路旁绝望地挥手:哪位好心人能捎我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