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刘助一个眼神,刘助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上前递上文件。
江予怀:“你的方案在开始前就已经经过三轮专家评估,无一例外,全部被否决了。”
夏飞像是恼羞成怒,不可置信的夺过报告,报告最下方明明白白的写了几个大字:“该方案存在不可控风险。”
他瞬间如坠冰窟,一边不停摇头,一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送去的报告有问题,你们是故意的,故意造假数据,故意不采用我的方案!对,一定是这样的!你们就是故意的!”
江予怀一时语塞,无奈的摇头,“我没那么闲。”
“夏飞,没有谁会永远不出错,你不应该被困在自己的骄傲里。你不是天才,你只是固执罢了。”
夏飞和江予怀就像对照组,江予怀越平静,夏飞就越暴躁。
他还在吱哇乱叫,可江予怀不想听了,这件事涉及太广,甚至需要公安介入,他还有很多事儿要考虑,没空听一个叛徒复述他失败的提案报告,浪费时间。
至于夏飞,他在科信的时间不比张启短,对于江予怀来说,他们不单单只是员工与下属的关系,更多时候更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做出这样的事儿,无论他会受到怎样的处罚皆是他咎由自取。
好不容易从漩涡里脱身,江予怀靠在电梯轿厢内深吸一口气。
陈缄:“事儿都处理完了,什么时候去洛杉矶?”
“过几天吧。”
电梯空间狭小,哪怕只站了他和陈缄两个人,他依旧觉得有点闷,喘不过气。
江予怀解开衬衫顶端的扣子,扯了扯领带,稍微换届了点儿,可还是闷,他没再挣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别弄了。你不是真的闷,你就是心烦。”
陈缄一语道破。
“等过了这段时间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吧,谁天天两国跑都吃不消,你难不成还真想做空中飞人?”
为了许离,“也不是不可以。”江予怀说。
陈缄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了一句“死恋爱脑”。
“对了,这件事影响不算小,哪怕你改了其中的数据,但公司出了叛徒这样的事儿怎么着传出去都不好听,谁知道那些无良媒体会怎么报道,而且董事会那帮老头儿肯定也会觉得是你看管手下不利,你等着吧,下次开会有你好受的。”
“嗯,”江予怀仰起头眯了眯眼,“轮回批判,习惯了。”
陈缄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想了半天,只是把手放在江予怀肩头捏了捏,权当安慰了。
“话说回来,董事会批判事小,要是真影响到了股市,这事儿可就大了。”陈缄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最近在跟我爸妈冷战,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不过我认识个人,他或许能帮上你。怎么样,要不要约你俩见一面?”
江予怀本想婉拒,但看陈缄那么热情,再想到后续确实还有一大堆问题在等着自己,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了。”
许离到德海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等行李的间隙,看见梁华说要来接他,许离毫不客气的说:“你是不是疯了?”
“没疯。我这几天刚好在德海出差考察,说真的,我真的可以来接你。”梁华只是翻了个身,酒店床架就跟要散架了一样咯吱咯吱响。
“真不用了,我已经订好酒店了,机场离那儿不远,打个车很快就到。等你从市区开过来的时间,都够我睡一轮了。”
既然许离不需要,梁华也没再强求,他躺着躺着也有点困,打了个哈欠嘟哝了句:“行吧,那你快点去休息吧,我也先睡了。”
“嗯,挂了。”
挂断电话后,许离拖着行李箱站在冷风中等车,他突然有点后悔,怎么就把那间出租房给退了呢,那么好的地段,那么好的价格,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还能碰上江予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跟吃糖一样随口吞了两颗药,又从外衣掏出烟盒,叼了根烟点上,烟草香配上冷风,许离抖了抖,更加清醒了。
“完了,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他悲催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