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哀嚎,嚎完疫鬼却突然狞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活不成!拉一个人陪葬也不错!杀了我……疫母就解不了了!听闻……邪神大人不善医术……”
听到这里,本来一脸冰冷的恒琰也突然跟着狞笑起来,他恶狠狠地说着:“哈哈哈哈,说的对啊!那我是非留你不可咯!”
见恒琰如此说,疫鬼以为他服软,一时放松了下来,虚弱地说着:“是啊……邪神大人……”
如疫鬼期望的那般,那只一直钳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恒琰拔下思邪剑,眼神冷静地可怕。他快速后撤一步,剑光一闪。疫鬼那只剩下一只手的身体像一坨烂肉一般,“啪叽”掉落在地,而思邪剑剑尖上还挑着那只疫鬼的头颅,依旧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恒琰一收手,那颗狗模样的头颅滚落在地,随着疫鬼死亡,其身体如燃尽的灰烬般飘散,悉数吸进了思邪剑中。
恒琰转身用力一甩,将思邪剑身上的黑色黏液尽数甩下。
他举起刚刚被疫鬼抓伤的手臂,伤口上还沾染着黑色的鬼气,想必疫鬼就是靠这个来传播疫病。
下一刻,恒琰整条小臂竟燃起了一股青紫色的火焰,眨眼间黑气便慢慢被焚尽,他缓缓吐出一句:“冥火,可解……”
恒琰如同着了魔一般,用手抹了抹因生扯其四肢而溅到脸上的的黑血,往身后一甩:“恶心……”说完提着剑一脸凶相,便向洞外走去。
离开洞口,恒琰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蒋家庄,而是来到了镇子外围。他将当初伏贤给他的两颗药丸一并服下,左手掐诀,右手一摊,一团青紫色的冥火在其掌心腾起。
他口中默念着什么,右手将冥火高高举起。随着恒琰的托举,那团冥火渐渐升入云端。霎时,伴随着电闪雷鸣,一个巨大的青紫色阵图笼罩了整个镇子。
眼见天光有变,一直守在丁宁身边的曦和也赶了过来。她来到恒琰身旁,看到这阵势,惊呼道:“你要干什么?真要烧了镇子?”
“冥火……只烧邪秽,不伤凡灵……”恒琰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完,高举的右手一翻,猛地向下一压。大阵之下,整个镇子燃起冥火,却没有丝毫哀嚎哭喊之声,反而将萦绕的黑气烧得滋滋作响。
曦和这才注意到恒琰手臂上,两条早已没再流血的伤口:“你去干了什么?药呢?没采到吗?”
恒琰没有理睬,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理睬。曦和刚问完,他便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起鲜血来。
看到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恒琰,曦和似是懂了。应是采药受阻,又得了什么法子,能用自己的神力解决疫病,但看来这个法子会反伤自身。
恒琰没有言语,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抹掉嘴角残留的鲜血,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蒋家庄的方向。
镇子上空飘荡的黑气已荡然无存,但丁宁房间却依旧黑气冲天。恒琰踉跄着来到丁宁房间门口,他扶着门闩冲着用布条蒙着口鼻一脸惊恐地阿鹿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他缓步走到丁宁身前,看着一场冥火洗礼却毫无好转之象的丁宁。恒琰只觉鼻头发酸,他使劲皱了皱眉,硬是将所有情绪憋了回去。他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掌心贴在丁宁心口,神力细如发丝地探入。
这时曦和也赶来了,慢慢走到恒琰身旁。恒琰突然转过头,冲着曦和低声求着:“帮我!疫母在他身上……”
可看着此时恒琰那猩红的竖瞳,微微露出尖头的獠牙,脸上黑血与冷汗混作一团,着实吓了一跳,她看着左手上渐渐长出利爪的恒琰,轻声问道:“你的真神法相……”看着恒琰身上的猩红的神纹随着他急促地呼吸一明一灭,曦和没有再往下问,只是默默举起了手。
恒琰见她欲掐诀,却意外地用空闲的手扼住了他的手腕:“教我,怎么救?”
看着恒琰嘴角不停溢出的鲜血,曦和也紧张了起来,她吞吞吐吐地说着:“先……先找到疫母……”
“在心脏内……生灵的心脏很脆弱……”恒琰艰难地说着。
“你先试试冥火!”
“试过了……没用,疫母已化为实物,若滥用冥火怕伤其心脉……”
“那你用神力将其炼化,再包裹着将其从身体中取出。一切生灵□□都存在微小的缝隙,将其从缝隙中取出便可不伤其身。只是,你也知道心脏脆弱,必须慎之又慎。”
恒琰不再做声,只是一心炼化着疫母。一刻钟后,恒琰将一团黑乎乎却又像是液体,似乎还在蠕动的东西从丁宁体内扯出,“啪”一下摔在地上。一摊黑色黏液,恶臭弥漫开来。
恒琰汗如雨下,滑落的汗珠将嘴角的血迹晕染开来,模样狼狈至极。他看着脸色渐渐好转的丁宁,刚刚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丁宁一幅被榨干了的模样,已瘦脱了形,眼窝深陷,面容枯槁,但终于是醒转了过来。他看着此时一幅妖兽模样的恒琰,吃了一惊。
恒琰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模样,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他死死捂住嘴,立即转身逃离了丁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