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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偏殿内。
苏公公领着沈季瑶到汤室外,他朝着一众婢女门小心嘱咐道:
“都小心些伺候着。”
婢女们福身道:
“是。”
沈季瑶却满脸糊涂,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苏公公,疑惑地指着汤室问道:
“苏公公,这是要干嘛?”
苏公公一脸笑意,弓腰道:
“姑娘好好洗漱一番。今儿个过后,姑娘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唉,苏公公,我……”还不等沈季瑶弄懂苏公公话中之意,便被那群婢女拥着进了汤室内。
她们一个脱着沈季瑶的长裙,一个往水池中洒着鲜红的花瓣。
汤室内的软烟缭绕,各种花香混在其中,沈季瑶被推着入了池子内。
待到洗净后,换了身衣裳进了偏殿。
此刻,她才明白,皇上的意图。
“皇上。”
沈季瑶单穿着一件绣着梅花的内衣,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腰肢微扭,一动一静间,身姿绰约尽然可见。
“这身衣服倒衬你,肤如凝脂,娇美可人。”
皇上自专宠梅妃以来,便再未于后宫纳过新妃,今日见沈季瑶这般模样,那颗心瞬间骚动起来。
他招手,示意着沈季瑶:
“过来。”
见沈季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禁笑道:
“怎么,你现在怕朕了?”
他耐着性子,走到沈季瑶身旁,伸手拉住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道:
“方才,你同朕不是说了诸多吗?你便说说,你爹爹如何惨死的,又是谁害的?”
他只当沈季瑶头一次侍寝,心中慌乱不安,故而如此。
却不料沈季瑶颤着身子将手猛地缩了回去,而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脑袋低垂,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似是被吓破了胆般哽咽着喉咙道:
“皇上,皇上恕罪。民女不能侍奉皇上。”
“民女父亲乃,乃……乃沈长明。”
沈季瑶鼓着气,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她不知道倘若说出真相,皇上会怎样处置她。
可若是这一辈子都困在后宫之内,我何时才能替爹爹保得了仇。
这天子之爱,今日能落到我头上,明日保不齐便消失殆尽,那时候,深宫之内,无依无靠,除了如草木一般枯死于庭院,再没有任何出路了!
“沈长明?”
皇上重复着那三个字,眼底渐渐流出一丝歉意,却只是转瞬即逝。怒火充斥在他眸子里,不见半分柔色。
“皇上恕罪,民女改名进宫,只为查明当年真相还爹爹和我沈氏一个清白。”
“清白?”
皇上问言,抬手勾起沈季瑶的下颚,用力往上一抬,质问道:
“你说朕是昏君?”
他用力一甩,沈季瑶的身子受不住力而倒于一侧,薄纱也顺着她肌肤滑落一角,露出雪白的肩。
皇上却未留恋半分。
此刻,他每多看沈季瑶一眼,便想起沈长明,想起关于沈长明和梅妃之间的曾经。
他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推翻了桌上的茶盏。
破碎的玻璃四溅,划破了沈季瑶的脸,鲜血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动,滴落在洁白如雪的裙上。
一直候在殿外的苏公公听着一番动惊,颤了颤身,额头间也渗出汗水来。
好巧不巧,偏偏江北书也在偏殿外求见皇上。
苏公公强忍着心底莫名的慌惊,同江北书解释道:
“将军,你瞧陛下现在这干正事呢,奴才是在是不好打扰……”
话音才落,却闻殿内皇上唤道:
“苏有福,让他滚进来。”
苏公公下意识地应道,颇有些尴尬地朝着江北书点头后作手放行。
江北书进到偏殿内时,沈季瑶才将薄纱拢上肩。她撇过头,露出渗着血的那半张脸。
江北书的心一纠,似万千蝼蚁拧住他心口一般。
“江北书。”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皇上紧握住拳头重重地砸在案桌上。
“沈长明的女儿你竟带到朕的宫内,让她替朕的爱妃诊治。”
“朕已经死了五个皇子了。”
他话音落下,随手一挥,将案桌上的东西尽倾到于地。
“陛下息怒。”
江北书跪在地上,神色却不改半分,好似早就预料过今日这局面一般,淡定地解释道:
“沈姑娘她心术端正,绝不可行谋害皇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