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先去夏家二房,却在路边遇到平整秧田的豆子,二柱和麦苗还有周小牛在旱田里玩豆子给他们捉的小鱼泥鳅。
小孩子没有隔夜仇,周小牛前段时间欺负麦苗被豆子追,两家大人现在见面还翻白眼呸口水,小孩却早玩到了一起。
夏初就干脆拿背篓里的桑叶包了几包出来,给二柱和周小牛麦苗一人一包,又给豆子放了一包在田埂上,另外也不忘让二柱给小柱带一包回去。
如此一分,背篓里的桑葚就剩四五斤了,夏初就背着背篓直接回了家。
在院子外就听到夏至背书的声音,夏初将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挑选出一把比较熟的桑葚,故意吃得嘴唇和舌头都乌黑才推开院门,捂着肚子声音虚弱道:“至儿……救命……”
夏至正在院子里扫地,听到他哥声音扭身看来,见他哥一副扶着院门站不住的模样,忙丢了笤帚跑上来,急道:“哥,哥你怎么了?”
夏初故意微张着嘴道:“我……我好像中毒了。”
夏至隐隐约约见他嘴里发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手掰开夏初嘴想看清嘴里情况:“哥,你是不是吃马桑子了?”马桑子跟桑葚一样吃了舌头会染色,但是有毒,有时候村里人会拿马桑子来毒鱼。
夏初虚弱地点头:“我,我就是吃了点桑子,挺甜的。”
夏至听了掰嘴的手直接伸进去,要抠夏初喉咙,嘴里还催促道:“哥,你吐,你快点吐,吐出来就好了。”
夏初猝不及防,差点被他真抠得吐出来,别过头避开他手,呛咳着道:“不行,我吐不出来。”这呛咳真不是装的,就是被夏至抠到舌根不舒服了。
夏至见了有些慌:“哥,你坐着,你就坐地上,等着。”说完向灶屋跑去,边跑边哭着喊,“奶,哥吃马桑子中毒了,快点给他灌粪水。”村里孩子能吃的零嘴少,很多小孩子不懂事就会去摘马桑子吃,吃完中毒吐不出来就灌粪水催吐,
夏初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跳起来,还没说话,李老太就从灶屋出来了,身边还跟着焦急抹眼泪的夏至。
李老太瞪着院门口的大孙子问:“你跟他逗啥?想喝粪水你直说。”她可没有夏至那么单纯好骗,夏初熟读医书,连夏至都知道马桑子吃了要中毒,夏初怎么可能吃,别说吃野果中毒了,连被毒蛇毒虫咬都不可能,夏初穿的衣裳洗后她都用药水泡过才晾晒的。
夏初摸着头心虚道:“我就是考考至儿的应变能力。”
李老太瞪了他一眼:“人都让你逗哭了,你自己哄去吧。”说完将腿边的夏至往外面推了推,“找你哥哭去,我忙着呢。”
夏初忙上前拉着夏至各种道歉说好话,又将院外背篓里的桑葚给孩子,才将人安抚下来。
第二日夏初又上了山,楚枫依旧带着大黑二黄暗中观察着,经过昨天相处大黑二黄见了夏初就想跑过去亲近,却被楚枫按住了狗头。
夏初今天没有走到昨天那边,而且往另外一边走了,昨天没怎么挖到药,今日他就想多挖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楚枫他们经常狩猎的地方。
看得楚枫心惊肉跳,心说这人胆子也太大了!这地方是有野猪出没的,山上动物大概是分了地盘,出没的地方都有些规律。
这个地方虽没有野猪顶的野猪多,但离山洞不远,又靠近前山,为了防止野猪下山嚯嚯庄稼,也为了自己出入更安全,原主和石头在这片林子里挖了陷阱,还放了捕兽夹,这些但凡让夏初遇到一个,那都是九死一生。
那楚枫能怎么办呢?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守护呗!
楚枫判断出他大概要去的方向,领着大黑二黄绕到了他前方,把狗撒出去驱赶树上那些会抓人的野猴子,他自己则把原主以前放的捕兽夹都收了,陷阱都刨开。
一路低头找东西的夏初就觉得奇怪,这片林子怎么有点安静,鸟叫都少,而且林子里好多地方草呀,青苔呀,都有被人踩过的新鲜痕迹,心说不会是猎户正在附近打猎吧?不会没看清把自己当猎物射了吧!
肩挑“一老一小”的他,向来小心谨慎,吓得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刚把前面捕兽夹和陷阱清理干净的楚枫,就见他那黑皮心上人,背着小背篓扛着小锄头与他背道而驰,走了!
楚枫就很无语,只得带着狗往另外一边去清理兵线。
夏初没挖多久,又发现地上有新鲜痕迹,心说这猎户打猎是要把整个后山跑一圈吗?林子密他又不敢冒险,便找了块又大又显眼的石头爬上去坐了下来,从背篓底下翻出他奶昨晚蒸的杂粮饼,还有一竹筒清水,想着等自己把午饭吃了,猎户打完猎也该回去吃饭了吧。
楚枫看他坐在石头上一口饼一口水地吃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人别看长得高大,其实也才十六七岁,天天这么辛苦就是为了一家人能吃饱,上辈子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还在嫌弃家里饭不好吃,天天叫外卖。
这么想着,楚枫就转身领着狗往斜坡岭去了,这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头七八十斤的野山羊,而夏初早已不在那块石头上,他把野山羊放到夏初下山的必经之路后,才命令大黑二黄找人。
找到夏初时,那人正在溪涧里用布巾子洗脸。
夏初忙了这大半天,一路上出不少汗,胳膊上脸上很多被树枝草叶刮出的细痕,让汗水蜇得火辣辣的痛,他便用山涧的凉水擦洗一下。
楚枫看着他挽着裤腿站在水里,擦了脸,又擦了手臂,最后掀起一截衣服把手伸进衣服里擦拭了后背和腰腹,离得远都能看到那身上又薄又紧实的肌肉。
楚枫有些口干舌燥,忙转过头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两只狗看得莫名其妙,但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依旧潜伏得很好。
夏初简单擦洗后,收起布巾子就准备下山了,今天采的药不多,倒是碰到了一根长满木耳的腐树干,捡了大概有两斤多木耳,家里现在有了余钱,他心里也没那么慌了,有这些收获他也很满意。
夏初没想到在收获满意的情况下,还会有惊喜等着他,当他看到路边躺着的野山羊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自己这是啥好运气呀?死兔子能捡到,百年人参能挖到,如今还能捡到头羊!
可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捡,人参让他抢了就算了,现在再白捡人家羊也有点不像话,他便对着山林里喊了起来:“喂!这里有羊!”回答他的只有回音。
楚枫和两只狗藏一堆石头后面默不做声。
夏初又喊了一声:“你们打的羊跑这里来了!”
还是无人回应。
夏初嘟囔道:“反正一天也不会臭,明天还在,我再来捡!”
说完就背着背篓走了,楚枫那个气呀!心说你这么正直干啥?
下山的夏初还在前山遇到了上山的石头,石头见他就喊道:“黑……嘿!你采药回去了呀?”
“嗯。”夏初点头:“那天谢谢你们。”昨天虽然谢了楚枫,见到石头还是要再说声谢的。
石头无所谓摆手:“谢什么!反正……”他想说反正以后是一家人,又硬拐了个弯,“不用谢!”
夏初想了想道:“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卖了人参,也帮我跟和你一起那人说说。”这事昨天他碰到楚枫都忘记说了。
“你说我哥呀?”石头问。
夏初点头。
石头爽快道:“我哥叫楚枫,我叫石头,你以后可以叫我们名字,我会跟他说的,放心。”
“好,谢谢!”夏初说完就往山下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喊道:“那个,我刚才下山看到靠溪涧那边有只带箭伤的野山羊!”
“好,知道了。”石头应了一声,快步往山上走,心说他哥箭术越来越不行了,打个野山羊都能跑那么远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