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来得及拦截吗?
回头,果然看见徐嬷嬷沉下眼眸,立刻像受惊一样,老老实实站好。
“嬷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跟老爷说要带在身边当个小厮养,是老爷自己说他要考虑过不过继,白养孩子绝无可能,在他决断之前,让我莫要妄想!”
说到这处,薛元娘小声蛐蛐:“我哪知道他真的会同意过继!”
“我不是跟你说过荣国府不可能同意过继之事吗?”徐嬷嬷暴躁大喊,“你踩着底线,有没有想过后果?”
“徐嬷嬷,我一直都很安分守己,从不贪心,我只想我宝儿好好活着,至于林府的东西我一概不要,也要不起,而且林老爷会给吗?我能不知道先太太对他的重要性?”
薛元娘第一次愤怒,坚守着最后的底线,眼眶通红。
“嬷嬷,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那孩子无依无靠,除了跟着我,还有机会长大吗?我亡夫八百两银子还有五间青瓦大房的家私,都押在林家族长那里,能要得回来?能容我儿长大?”
徐嬷嬷震惊:“八百两?你亡夫有这么多银钱?”
“是啊,那五间青瓦大房也花了五百两银子才建好,真以为我喜欢再嫁人吗?”薛元娘痛哭流涕,“我那亡夫对我,可比林老爷好多了,他唯一的孩子,总要容他平安长大。”
“你别哭了!”徐嬷嬷有些无言以对,“可这事的确犯忌讳。”
“我会求老爷,让他提前把家私交给大姑娘,我只需要他帮我把孩子教导成人,能考中科举,比什么都强!”薛元娘抹着泪,“我亡夫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考中进士,可惜走得早,若是孩子能考中,他定然再无遗憾。”
徐嬷嬷到抽口气,神色难看道:“这我说了不算!你跟我说这些,我相信,别人不信的!”
“那不都得看老爷怎么行事?”薛元娘突然振作起来,“老爷是个大官,他知道怎么做更合适,也肯定不会让大姑娘受委屈,嬷嬷你过会儿出去看看就知道。我也不怕你们知晓,我心里坦荡荡的。”
好一个坦荡!徐嬷嬷重重一叹!
“好,我会为你说话,你肯定斗不过荣国府,不要再越矩。”
薛元娘连连点头,满心期待。
“我知道的,徐嬷嬷,我真的真的,只想让我儿长大,然后考中科举,做个县令,改换门楣,逢年过节有人为我亡夫扫墓上香,我就知足了。我亡夫跟我说,什么样的身份存什么样的银钱,银钱太多只会招来祸事,老爷的家私拿给我,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你倒是想得开!”徐嬷嬷这才相信几分,“你那亡夫能教你这些?”
“嬷嬷,有孩子以后,我亡夫容不得一丝隐患,会给我掰碎了讲明白。”薛元娘撅起嘴,满脸惆怅,饭也吃不下了。
她又想起前世的爸妈,在那种重男轻女的年代,依旧谆谆教诲,希望她独立自主内心强大,林老四那厮算个什么东西?他配教人做事吗?
可惜太上进没有找准方向,是会猝死的!
徐嬷嬷第一回见她如此怅然,念起那日太太自尽时的场景,做戏的同时,真的没有几分真心?
让她去自尽,在老爷选择不救人的时候,就会老实认错的!
唉!造孽啊!
“你别太难过,孩子的事还可以商量。”徐嬷嬷倒杯茶送到她眼前,薛元娘没缓过神,直直望向她。
“太太,等你孩子长成需要多少年?大姑娘早就出了嫁,该带走的自会带走,若是觉得太久不安生,明年大姑娘去荣国府,老爷若真心疼爱,将东西提前交给荣国府保管,荣国府要的东西拿到手,林府只剩下个空壳,她们不要的。”
“是啊,所以得看老爷的意思!反正我不会要!我也不敢要!嬷嬷,这几日你出去领餐的时候多打听打听,老爷定会有动作的”
薛元娘握上她的手:“我全靠嬷嬷了!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好,等我好消息!”徐嬷嬷慎重点头,“老爷肯定会有动作。”
那肯定的,薛元娘笑起来。
说好的,林如海去整治府里府外,动静太小,怎么疯到人尽皆知?
她的牛马被她打动,铁定不会走,画的大饼很快会实现!
出去走走吧,把回不去荣国府的拉拢一下,给个期待,林如海屠刀一到,她手握卖身契,不信她们骨头那么硬,宁愿卖去做苦力也不愿意倒戈!
这么硬气,像不像荣国府的人?那肯定得外头来的细作!
走出门的林笙管家一直在门口偷听,里面一声声吵闹,林笙管家眉眼眯起,再回头,两丫头两婆子全都低下头,不敢声张。
“管好你们的嘴,让我知道你们几个透漏了消息,就等着一家子被卖吧!”林笙管家厉声警告。
四人战战兢兢点头,每一个敢跟林笙管家对视。
过继啊!老爷终于同意过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