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驾光临,蓬荜生辉。”白锦等人到了她面前,才抬眸,眸光深深,看不清里面的神情,笑意分明下,褒贬都显得左右摇摆。
赵云靠在门边,一条腿微曲,盯着宁七的一举一动。
貂蝉倒是看出些什么,眼底有恍然,又转身进去了。
“不敢。”嘴上这么说,干的事没有一件是不敢的。
“干什么了。”白锦看他那张脸,和之前并无一二。
“杀了苏由而已。”他将杀人说得像家常便饭,说这话时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锦,似乎在期待什么。
白锦闻言确实笑了,没有半点讶异,却暗沉如夜。
双腿交叠,手放了下来,“跪下。”
砰的一声,跪得毫不含糊。
赵云的身子莫名僵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他敏锐的直觉让他轻手轻脚打开门出去,守在门口。
神女和审配的心腹认识,关系匪浅,他再看不出来就真的蠢了。
他的来去没影响到两人,白锦打在宁七脸上的巴掌也没有半点含糊,冷白的脸瞬间红了,五指印格外明显,被打偏的脸因安静跪着多了几分乖顺。
力道太重,嘴里多了血腥味。
宁七没有说话,舌尖触碰到了嘴里的血,他将其吞咽。
白锦温热的手抚摸上他冰凉的脸,滑嫩细腻,温柔似水。
她垂下眸看他,入眼的红唇饱满,双眼又换回了悲天悯人的模样,端详他的模样。
“你始终学不了乖,我要苏由活着,你偏弄死他,怕我发现什么?”白锦的手指从他的鼻梁滑下去,到他的唇边,停留片刻,又接着往下到喉结。
“我以为,主人是想让他死。”宁七的声音喑哑。
“你打乱了我的计划。”白锦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看自己,对方的不适让她稍微愉悦,“是故意找死,还是又打什么算盘?”
宁七的眼总是桀骜的模样,此时含笑,像一汪湖水荡起涟漪,“怎么会,我对主人忠心不二。”
白锦并不信他,手又重新轻柔抚摸上他那张脸,温柔缱绻,“把你的小尾巴藏好,被我抓住了,我会很失望的。”
她很不满苏由死了,即便这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汉末年,但任何一个历史人物在非定时间的死亡,都不是她想看到了,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这个世界已经乱得不行了。
宁七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曹操那边,不会让主人忧心。”
“希望如此。”白锦收回了手。
“苏大人病了,不见外客,冀州城没有慢待客人的礼数,明日,州牧会请主人前去,好好商议。”
以主人之名,却是跪着的。
“听说,你很受审配重视,称得上心腹。”白锦问。
“得了几分抬举,都是被使唤的狗而已。”他答。
“主仆一场,你杀了苏由,那我也该杀了审配才是,竟然敢把你当狗使唤。”她语气替他不平,“原还想再留着他,现在觉得不必了。”
跪着的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主人的计划更重要,我愚蠢误了事,后续才要更加谨慎。”
“也有几分道理,你去吧,明日我见了审配再说。”白锦下了逐客令。
宁七刚起来,又是一声砰,桌下的腿让他再次跪了下去。
“太不小心了。”白锦担心地伸出手将他扶起,“快要入秋了,热气注定要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