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惜的喉咙被毁,完全说不出一句话,只打着手势向他们转身离开。
无论回头路是不是有着什么追着他们,洞口正爬出来的东西也好不了多少,还是跑了再算。
凌智博领意,三人赶紧向山下跑去,直到他们跑到了温泉房子的接待处,旭日渐渐从地平线升起,前面与后面才皆仿佛已没有了追着他们的东西。
白忘惜实在跑不动,倚在柜台坐在地上喘息着,看着渐升的太阳,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到了早上,仿佛整个环境进入了一种安全的状态。
温泉屋子并不安全,但与其跑得力歇,倒不如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下稍作休息,以跑更远的路。
凌智博背着凌月宸跑了一路也是累得快要死去,把凌月宸放在了白忘惜的身旁后,他便累得瘫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三人中唯一没有喘气的凌月宸看着脸色得有些发紫,脖子被掐着十字指痕的白忘惜,不禁眉目紧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揭起自己的衣摆,替白忘惜抺去额上的汗水。
白忘惜喘着气,因汗水湿润的眼睛看向凌月宸。
跟前的人还是那么平静,那么干净,只是眼波闪动,带着压抑的情绪。
白忘惜抓住了他替自己擦汗的手,喉咙发痛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是轻轻地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凌月宸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白、白忘惜,你究竟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你弄成这种样子。”
凌智博躺在地上喘着气,他没有凌月宸对白忘惜的那种感情,自然便不管白忘惜的情绪,只想问个明白,可白忘惜说不出话,只能不住摇头,凌月宸才道:“他的喉咙怕是发不出声音,回去再说吧。”
三人躺了好一会儿,后面没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前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的动静,一直等到了太阳真正升起,才以快跑的方式向别墅的方向赶去。
凌月宸的轮椅落在了林子,但没有人想去取回来的意思,一鼓作气,在刚好七点的时候,到达了别墅的餐厅。
除了凌月宸以外,二人进来的时候皆喘着大气,白忘惜的白色T恤还因爬行的时候弄得极脏,看上去狼狈不堪,把餐厅里已经在等候的人吓了一跳。
他们拖着疲倦的步子,喘着气,找到了自己的牌子站着,餐厅没有半张椅子,凌月宸只能继续由着凌智博背着,白忘惜拍了拍凌智博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示意他把凌月宸过到他的背上,凌智博本来还会犹豫,可他的双手已发软得很,再背下去可真吃不消,只能无奈点头,把人过到了白忘惜的背上。
与在凌智博的背上不同,白忘惜把人背到后面时,凌月宸便把双手紧紧地搂在他的肩上,下巴抵住他的肩膀,似是把什么东西的东西紧紧揣着,这样才能使他的心安定下来。
只是他与凌月宸的房间号码牌子没有放在一起,相隔了林贤他们,有凌智博在一号房的牌子那充数,白忘惜便背着凌月宸,走到了二号牌子前。
与昨天一样,小桌子那边没有摆放牌子,那便说明,昨夜应该死去的人,确实死了。
他看着对面木讷地站着的梁思源,一时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再看看他身旁的位置,那个放着五号房的牌子,什么人也没有。
伍英耀没有来,或者说,梁思源并没有把伍英耀带下来。
如果白忘惜没有猜错的话,为免伍英耀发什么疯做出什么事,他大概还是处于被捆着的状态,作为他的朋友,他的小弟的梁思源,应该会把这样的伍英耀带到餐厅来才对。
但他没有,只是木讷地站在那里,失神地看着自己的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贤与赵方卓呢?
二人时而向他看去,像是猜想在他身上发生的事一样。
他们比自己来得要早一些,肯定也发现伍英耀不在的事,但他们没有出手把伍英耀带下来。
白忘惜不禁感慨:果然日久见人心,只是过去了三天,众人都已经想到了把人推出去作死的点子。
也对,每个人都有机会死去,但如果有人能替自己去死,那何乐而不为?
白忘惜不住暗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凌智博身上。
凌智博虽然一直护着凌月宸,极力与他们一起逃跑,但凌智博身上的违和感太多,在没有弄明白以前,白忘惜绝不可能对这个人消除戒心。
他感到肩膀上抵着的下巴轻轻地蹭了一下,凌月宸把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耳边道:“你老看着别人干什么,多看看我。”
白忘惜有些哭笑不得,失笑一声,默默地把目光从凌智博身上收了回来,点了点头。
凌月宸,凌智博,定必还有重要的事情瞒着他。
大门被重新打开,管家如常进来,满脸歉意:“尚未能与司机取得联络,请贵客继续稍住。”
意料之内的事,虽是意料之事,却又难免让人心中产生怒意。
一道身影突然从桌子上闪过,白忘惜的目光捕捉到那个身影,那人已跳上了桌子跑到了边沿,揪住了麦松安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麦松安被打倒在地,梁思源从桌子跳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便对着他一顿暴打,诡异的是,麦松安的身边站满了下人,却全员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向麦松安的身上看去,更不要说出手阻止。
许是怕梁思源把人打死,林贤跑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打人的动作,怎料一道寒光闪过,林贤的腹中一痛,低头看去,梁思源的另一只手拿着餐刀,插进了他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