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就不上去了吧,非亲非故的,我就在山下等你。”
覃雾苍白着张俊脸,耍赖地往地上一坐,想拽他都拽不起来。
祁狗子大剌剌地蹲着,就差凑到覃雾脸上去观察了,向来眼高于顶的大少爷嘴角挑着恶劣的笑意:“你不对劲,哪有人扫墓吓成这样的。”
“我这人胆小,一到墓地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就害怕做噩梦,万一人家正主晚上去我梦里找我怎么办?”覃雾睁着眼说瞎话,反正他是很抗拒去给自己扫墓的。
“还有这好事?”祁狗一听就乐了。
央央托梦啊,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覃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救了,你们几个组团去医院看看吧好不好?几个人一起去没准还能优惠点。他身边好像没有正常人了,你跟晏非挂精神科,给席总也挂上号,那人的耳朵不好使,眼神也瘸。
“确定不去?”
“不去。”
覃雾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祁京墨的大手托着他的膝盖弯,单靠一只手臂的力量就能把这纸片人一样薄薄的男孩子拎起来,另一只手饶有兴致地把多余的绳索绕在覃雾腰间。动作间没有一丁点暧昧,全是抓到猎物的欣喜。
覃雾浑身不自在,逃都没地方逃,他认栽了,给自己的墓碑磕一个应该也算不上丢人。
但祁京墨倒是没有逼迫他做什么,把男孩子抱到山顶就轻轻放下来,绳索也给他解开了。
转头从背包里取出来个干净的手帕,把墓碑上落的灰擦了一遍。他经常来这里,有开心的事情了或者心情郁闷的时候都会不远千里坐飞机赶过来,所以墓碑一直都很干净。
覃雾仰头望了望天,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水滴又给憋了回去。
墓碑正中的那张照片选的很好,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浓墨黑发,精雕细琢的俊脸,漫不经心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笑意,那就是一个很真实很生动的晏淮央,少年人的鲜衣怒马或许是连老天都嫉妒的吧,任谁来看都会觉得痛惜。
穿的还是西装,覃雾都不记得这是什么场合拍的照片了,他正儿八经地穿西装的时候其实不多。当年的晏淮央有没有想过,他这张照片会被用在自己的葬礼上呢?
吸了吸鼻子,又特么的有点想哭,得抽根烟缓缓。
“带烟了吗?”
祁京墨正认真地缅怀他兄弟呢,没好气地递给了他一根。
“再借个火。”
“不是,合着你出门什么东西都不带呗,就摊着手等着别人伺候你。”祁京墨骂骂咧咧的,这都什么臭毛病?
我伺候我兄弟行,凭什么还得伺候你?
尽管不情不愿的,但毕竟人是自己强行扛上来的,还是臭着脸给他递过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