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淮带人进了驿站,这事自然惊动了喻渊,目光轻飘飘扫了眼樊霖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说出来我们才有可能帮到你。”
感受到喻渊的目光,樊霖打了更冷颤,不怪他胆小,一年前喻渊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许久不见,现在喻渊周身的气势更足了,也越发像个活阎王。
喝杯热茶暖了暖身子,樊霖才嗫嚅这道:“我与王家的恩怨,要从二十年前说起,王裁的父亲王坤是我师弟,我们的师父是当时苍梧皇室的供奉炼药师。”
“那时师父病重,许多事情做起来都力不从心,在跟皇室交涉后许下承诺,我跟王坤谁能夺得那届炼药师大比的冠军,就可以接替师父的位置,成为下一任皇室供奉炼药师。”
“不过我跟王坤素来不合,他为人善妒又心肠歹毒,我怀疑师父的病跟他有关,便偷偷跟王坤定下赌约,输的人不回京都。”
“所以你输了?”喻渊平静道。
“我原本不会输的!”
说道这里,樊霖神色变的有些失态,又夹杂着懊悔与愤恨:“当时,我的炼药境界远胜王坤,可那天的情况就跟昨日一样,我旁边的的炼药师炸炉了,周围好几个炼药师当场被淘汰,我也因此被炸伤了手,无力继续比赛。”
洛云淮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某些闪过些许暗色:“又是炸炉,还恰巧是在前辈您旁边的人,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你说的对。”樊霖平静了下来,只是神色很是颓废:“如果我年前时有你这般冷静就好了,只可惜那医修告知我,我这只手伤的太重经脉寸断,就算治好了也没办法使用灵力炼药,因此我颓废了许久,待发现端倪的时候,那名炸炉的炼药师已经身死,查无可查。”
闻言,洛云淮看了眼樊霖右手,他之前看到樊霖一直单手炼药就觉得奇怪,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就没有追问,原来是这个原因。
静默了片刻,樊霖沉重叹了口气道:“王裁跟王坤既是父子也是师徒,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担心他又会用这些卑鄙手段,才来了京都,把那张纸条丢进你房间。”
原本他是想提醒完洛云淮就离开的,虽然他与洛云淮并无师徒名分,教洛云淮炼药也是被喻渊所胁迫,但他实在不愿意这样一个炼药的好苗子就毁在了阴谋诡计之中,只不过还没出城门,就被王家护卫给抓了。
他一个柔弱炼药师,拿什么反抗?
吸了吸鼻子,樊霖圆润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肉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当初离开帝都之时,王坤为了羞辱我,在明知我手臂经脉寸断无法炼药的情况下,却又承诺如果我在炼药上能比过他,就能重新回帝都,否则如果被他抓到偷偷回帝都就……”
闭了闭眼,樊霖视死如归道:“就脱光衣服绕着帝都城墙跑三圈,边大喊我是废物,反正……反正,应该也没人那么变态想看我一身肥肉吧?”
喻渊:“……”
洛云淮:“……”
他好像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还是那句话,人可以死但不可以社死。
喻渊微微皱起眉头:“那你让洛云淮怎么办呢?”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洛云淮的炼丹术是樊霖教的,有心人一查就能查的出,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师徒,但其他人可不会相信。
再者,修真界师徒关系严密,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弑师更是为世人所不容,总而言之,师父丢撵,徒弟也跟着一起脸上无光。
显然,被喻渊提醒了后,樊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嗫嚅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喻渊继续问:“若是现在对上王坤,你有几分胜算?”
樊霖有些心虚:“半分都没有。”
那场人祸不仅让他右手废了,也彻底斩断了他成为黄级炼药师的希望,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坤早就成为扬名帝都的黄级炼药师,而他只能炼制一些简单的凡级丹药。
咬了咬牙,樊霖心一横道:“现在还有机会,不如我连夜逃出帝都,或者直接找人散布消息,就说洛云淮不是我徒弟,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已经晚了。”洛云淮平静打断樊霖的话,目光灼灼看向樊霖道:“若我是王坤,既要羞辱您,再顺便报复抢了他儿子比赛的冠军的我,早就差人把我是你徒弟、以及你们的赌约宣扬了出去。”
樊霖有些懵:“是……这样吗?”
“是不是,派人去街上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喻渊使了些银钱,让驿站的仆役出门打探消息,不一会儿仆役就回来了,直言道现在满大街都在议论赌约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洛云淮是樊霖的徒弟了。
樊霖当即就傻眼了:“我出去解释。”
他们不是师徒,他也不想连累洛云淮。
喻渊拦住了他:“你觉得别人会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