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此起彼伏,冉步月慢条斯理地推开了衬衣的扣子,白得发光的薄肌若隐若现,黑色长发湿漉漉地粘在胸口,像只刚出水的海妖,掀起一阵更疯狂的尖叫。
郝乐坐直了身体,眼睛都瞪大了:“我…丢……阿冉这么劲。”
一旁始终沉默的舒枕山突然扔了手中的银叉,铛的一声摔在地上,霍然起身。
“诶,你要干嘛啊?”郝乐咽下第八个威士忌焦糖布丁,想扯住舒枕山,没扯到。
舒枕山语气淡漠得让人毛骨悚然:“去灌他。”
郝乐唰地清醒了,大喊使不得啊使不得!
再一轮!再一轮!大家叫声不断。
姑娘用眼神征求冉步月的同意,冉步月大方地朝她笑了,主动张开嘴,艳红的舌面上闪着水光,像一枚钻石舌钉。
三秒拉酒嘴,每一秒都数得很慢。
炸裂耳膜的尖叫声和辛辣的烈酒一起灌入体内,冉步月闭上眼,居然感到久违的爽快。
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在乎有属于某人的一道。
冉步月在翻涌的眩晕中睁开眼,扫视狂热的人群,没有看到某个人影。
倒是见到李曜喊得好激动,看他的口型,大概喊的是“再来,再来”。
连着喝了至少两盎司烈酒,酒劲上来得很快,冉步月觉得自己需要缓缓,但亢奋的精神不受控制,还是在铺天盖地的声音中张开了嘴,示意姑娘再来第三轮。
姑娘刚倾斜酒瓶,就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了瓶身。
稍一晃神,酒瓶不知怎么便到了舒枕山的手里。
冉步月仰头,猝不及防看到舒枕山隐怒的脸,忽然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里盛满了波光。
舒枕山挡在冉步月面前,宽阔的身型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他俯身掐住冉步月的下颌,迫使他高高仰起脸,野兽般危险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扑在冉步月耳廓,让冉步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舒枕山单手拎远酒瓶,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往外吐字:“冉步月,你想死是不是。”
冉步月乐得大笑,愉悦地反问:“哦,舒总,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呀?”
舒枕山哑声说:“他们真能把你灌死。”
冉步月笑容加深,轻声问:“舒总,我喝我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舒枕山抿唇不答,捏着酒瓶的手指隐约发颤。
两人在很近的距离间对视,僵持不下。
“诶诶诶,舒大总裁突然跑上来干什么呢!”郑二少不满道。
郝乐像只大鼹鼠似的拨开层层人群冒头出来,急道:“他要灌阿冉!阿枕你悠着点,阿冉受不了的!”
以舒枕山的程度,掐着人的脖子连灌一分钟的事情他都做过,完事那人立刻就被拉去了医院,所以郝乐真怕他玩出人命。但当时那人是死有余辜,按理说,冉步月远没有和舒枕山深仇大恨到这种地步。
“噢——原来想灌我的是舒总你啊。”冉步月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直接来不就好了,啰嗦什么?”
说完,冉步月便伸手去够舒枕山手里的酒瓶,他越够,舒枕山便把酒瓶举得越高,让他怎么也拿不到。
冉步月皱皱眉,不耐烦地勾住舒枕山的脖子,身子微微离开高脚凳,整个人几乎缠到他身上,两条长腿夹住舒枕山结实的腰侧,像条绞杀猎物的水蛇。
细白的手指攀上粗壮有力的麦色手臂,风格差异鲜明的两条手臂重叠到一起。
肌肤大面积相贴的瞬间,舒枕山突然变了脸色,触电似的退开一步。
冉步月怔愣片刻,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这是何必,不死心地试探了一大圈,换来这样一个答案。
身体下意识的排斥是骗不了人的。
郑二少酒劲上头,气势汹汹:“那是我的酒,要灌也是我灌啊,Shu你给我让开!”
他上半身还印着不知道哪个模特留下的吻痕,就那么大剌剌地亮着。
舒枕山转身,手臂若无其事地撑在冉步月身后的吧台上,已经换上了云淡风轻的表情:“你的酒,我就不能灌?”
他身上突如其来的气场让郑家少爷小声了些:“要灌也是我先灌,你说对不对?”
“要不还是我先吧?”舒枕山笑着跟他打商量。
郑二少红着脖子:“凭什么?”
舒枕山贴心地放低了声音:“或许二少不太记得,上次禅城的那块地,郑家是怎么拿到的了。”
众人只看到舒枕山淡定自若地说了句什么,郑二少神色就变得很不自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少当时承诺的回报,现在我还没见到影。”
郑二少倏然心惊,他猛然意识到,舒枕山说的“先灌”,好像是先灌自己,而非冉步月。
甚至今天舒枕山赏脸来他的首航派对,恐怕也是早有此意。
郑二少身后冒冷汗,试图蒙混过关,陪笑道:“舒总请,您先灌吧,灌多少都行。我还有三瓶,镶了7000颗真钻的。”
舒枕山点点头,和善地说:“好啊,那都拿出来开了吧,大家一起喝。玩嘛,图的就是开心,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