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伏在哪!”
他没去搜对方的身。
他知道那群人没胆子在这对皇帝下手,更不敢在身上带什么武器。此时时间宝贵,容不得一点多余的动作。
沈厌卿俯身贴到对方耳畔,压低了声音,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问你,姚伏,姚太从,藏在哪了?”
“——你知道落进我手里会怎样的,对吧?”
“早些说了,我也好给你个痛快。”
沈厌卿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在述罪时说得可怜,可是如今重操旧业,再做起这份行当,全身的血好像都沸了起来。
他知道从哪里捅进去能听见对方最惨的叫声,用什么力道能活剥出对方的筋和骨头,挑开哪条血管能让人死的最慢最可怖……
他伸手按在对方的脖颈上,那处脉搏跳得很快,很快。
比起这些质量低下的野路子,他还是更怀念曾经那群对手。
惠亲王一脉也真是落寞了,姜十佩要是知道现在是这群废物扯着他的旗号办事,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里坐起来……
那总管依旧猛地摇头,求救似的将目光越过沈厌卿,投向皇帝。
沈厌卿提了一下嘴角,手下力道更甚:
“他是我养大的,你猜他信我还是信你?”
“我和你打赌,就是现在在这把你剖了剐了,他也不会说一个字,你要不要试试?”
对方“呜呜”的声音听的他心烦,他起身,抬头朝花树间叫了一声:
“二十二!”
树间跳下来一个瘦小人影,接过他手里制住的人。
因着是白天,其伪装反倒是淡粉色的,和花瓣几乎融为一体。
沈厌卿短暂愣了一下的功夫,姜孚已经走到他身侧,解释道:
“这些年折了几个……这一个在任上三年了,还算趁手。”
在沈厌卿离京前,皇帝的暗卫中领头的就叫“二十二”,是个男子。几年过去,名号没改,不想人选却换了几个了。
那暗卫以极快的速度用绳索将人牢牢捆住,才伸手一抱拳。
“二十二见过帝师!帝师万福!”
是个脆生生的女声,听着年纪不大。
沈厌卿收回思绪,点点头:
“学了多少?”
“回帝师!都会!”
也是,毕竟是领头的,若是差了什么没学,岂不是让人担心皇帝的安危?
沈帝师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那就劳烦你把他押回去,从第五道开始往后用刑,应该要不了多久。”
“注意些,别死了。不管说了什么,供了什么,都记下来。”
“若是提到姚伏……你知道这是谁吧?”
“晓得的!前辈与我交接过!“
那暗卫连连点头,沈帝师竟从这动作里看出了些活泼的意思。
他按捺住摇头笑笑的冲动,接着绷着表情道:
“提到了就速报。另拨一批人,尽快把此人揪出来。”
“不限你们日子,但越快越好。”
二十二又应声好,很是欢快地拖着人下去了。
沈厌卿调整好表情,才回身看向姜孚,有些局促道:
“让陛下冒险了……此人可疑,臣从入门时就看出来了,只是不好打草惊蛇。”
“而其身份的事……晚些臣或可找到证据。”
姜孚却毫不关心那些,只是微笑道:
“老师好利落的身手!之前我想象过许多,今日还是第一次见。潇洒如此,实在让人心动——”
沈厌卿移开视线:
“……见笑。”
干老本行的时候光顾着恣意方便,眼下要解释,反而脸上耳后都烧起来了。
方才还直接调了皇帝的暗卫……说着自己不配做什么帝师,结果一遇事什么拘谨小心都忘了,顺口就把人叫出来使唤。
实在是荒唐呀……
不及他说些什么——他也想不出要说什么,安芰已回来了,端着一盆飘花瓣的温水,奉给他。
姜孚则抽出一条帕子来。
“旁的都先不论,老师方才辛苦了,先净手吧。”
“宫里等等会送菜来,还有再添的人手。”
“既然连三哥都感兴趣,仁王府一定有东西。”
“找到之前,今日我们先不必离开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