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给忘了,刚刚开会年级主任还提过,说是你的表格没上交。”
笑容在她脸上放大,肆意的,不加收敛的。
“之前我还跟我舅…不对,是年级主任。我还跟他打过赌呢,说初赛成绩我比你好就继续参赛,要是没考过你就乖乖巩固基础。”
“可惜了。”
她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
“本来我还想凭本事赢过你的。”
“你赢不了我。”
“你说什么?”
周念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极淡地扯了扯,回到惯用的不温不火的语气重复了遍。
“你赢不了我的。”
“你……”
姜小小不怒反笑。
“你就自我安慰吧,考试资格都没有,你怎么赢我?”
周念用手掸了惮左肩,试图掸掉点什么,之后再一次洗手。
“我劝你听听你舅舅的,不要白费力气。”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姜小小恼羞成怒,拽着她的手往外一扯,硬生生将人拉正。等回过味来她才发现,周念这种读书机器,偏生有这般能力,她不悲不喜,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激怒。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就嘴上逞逞能吧,等竞赛结果出来,我把成绩贴在你课桌上。”
周念又笑。
“你怕我。”
“我怕你?”
姜小小觉得可笑。
“我怕你什么?”
“你知道即使是你引以为傲的化学,如果在同一个赛道上,你连我的背影都看不到。”
她平静而笃定。
“你不敢跟我比,所以只能把我的报名表偷偷藏起来,以此来阻止这个赌局的开始。”
“你…你胡说。”
姜小小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你血口喷人,我看你是没得考了,还想拉个人下水。”
“你不知道吧,年级主任办公室里有个隐蔽的监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你有没有做过一查便知,你敢跟我去查吗?”
“周念,你少诓我,我舅舅办公室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不信你可以去看,就在办公桌斜对角,平时窗帘敞开是察觉不到的。只有做贼心虚拉窗帘的时候才能看见。”
姜小小眼神闪烁。
“我看什么,我又没做过,懒得跟你扯。”
撂下话就走了。
周念又回身洗了把脸,洗完把鬓边的碎发挽至耳后,只短暂平复了三秒,三秒后,直径往天台走去。教学楼的天台视野极广,从上往下望,能把对面办公楼的光景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黑夜愈浓,灯光愈烈的晚上。
她在天台等了很久,等晚霞退净,等天色变暗,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等了整整两节课,姜小小果然进了年级主任办公室,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打量窗帘时略紧绷的表情,看到她按耐不住去拉窗帘的模样,也能看到她最后如释重负的笑。
周念是第三节晚自习铃声响起后才回的教室。
“你去哪儿了,我差点报警。”
平时循规蹈矩的人消失两节课,叶琳差点把报案笔录都想好了。
“天台。”
“你去天台干嘛?”
“放风。”
叶琳轻拍胸口,快速抚慰自己紧张的小情绪。
“我以为你没报上名,想不开呢。”
周念开玩笑说:“我看上去有那么脆弱吗?”
“没有啦。”
她咧咧嘴。
大约只有至亲至近的才能感受到对方的逞能,叶琳忽然一把抱住周念,将脑袋枕在她的颈窝,亲柔地像哄孩子似的哄她。
“小念,你是金子,是银城最闪最亮的那一块金子。没有任何事能让你蒙尘,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前行。你不必为一张小小的报名表而沮丧,没有竞赛无非就是少了一条通往首府大学的路,但是以你的能力,多走几步迟早都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