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清原回头遥遥看了五条悟一眼——在常人看不到的因果领域里,他看到猩红的悲剧缠绕在五条悟身上。
他呼出一口浊气,再次将听觉用阴阳术封印,瞬间耳边不规律的、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碰撞声消失不见。
看来他居然一语成谶,真正的灾难居然还有来自平行世界的碰撞,即便两个世界只是短暂的相交,属于另一个五条悟拥有的结局也在竭尽全力干扰这个世界五条悟的因果。
“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友人背道相离、血色的绝望与悲恸,啧,该不会那个世界最后发展得一团糟吧?”
橘清原晃了晃脑袋,索性将这些东西抛之脑后——毕竟再糟糕的结局,他身后都有一群支持他的家人,他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他回过神急忙朝着教室走去,赶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到达座位。
讲台上老师稀里哗啦讲述着历史,橘清原在本子上写下“神无月”三个字——如今正是十月份,而在日本的神道教传统中,每年十月日本各地的神明都会聚集到出云大社进行一年一度的会议,因此,除了出云地区外,其他地方都没有神明存在。
他在一旁写下“羽衣狐”、“鵺”、“羂索”的名字,这些幕后黑手专门挑选在神无月搞事,很难说没有存不让神明插手的心思,毕竟哪怕只是因信仰而成的神,也具有神罚的能力。
只不过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因为高天原开会提前开完了,所以看似没有神明的月份其实神明都安安稳稳待在自己的领地里,不光如此,那些神明还解决了衰亡的问题,实力回到鼎盛时期。
‘看来得联系天照姐让她吩咐下面神明不要插手,假装自己不在家才行,只有这样才能以绝后患’,橘清原心中默默想着,他一心二用,手上动作不停,在本子上的名字旁边画了只大张嘴的黄雀。
漫长的课程时间在橘清原神游中度过,铃声一响他就起身出教室。
路上除了日常感慨他好神秘的话语,橘清原还听到有几个不怕死的在说“晚上先别走,一起来玩百物语”。
虽然这边区域很干净,没有咒灵和作恶的妖怪,但说不定那几个人运气就这么背,哪怕是距离这里很远的妖怪都被召唤过来,加之橘清原对山本五郎左卫门还有残留的印象,所以他默默丢了个小纸人飘到那群人身上。
——
“你们知道吗?我听我爸爸的同学的孩子的学长说几年前在千叶县发生的那场大规模暴乱根本不是什么黑/帮,而是妖怪火拼,据说是关东的某个妖怪组织的干部被来自其他地方的妖怪刺杀,后来愈演愈烈,双方人马在街道上展开大规模战斗……”
一个戴着眼镜的雀斑男生还没讲完就被另一个黄毛打断。
“你这算什么怪谈啊,我们不是在玩百物语吗?算了,你把蜡烛吹了吧,勉强算个怪谈,接下来还是靠我,我这个绝对吓人,你们应该知道吧?松江城城东北方向附近有一个叫磨豆桥的地方,之所以会给取这样的名字,其实是因为以前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只女鬼,坐在桥畔边磨小豆。”
黄毛侃侃而谈,见其他人因为铺垫背景太长而不耐烦的神情便直接引入正题。
“不过除了不能在这座磨豆桥上唱杜若歌谣这个禁忌之外,女鬼并不会前来索命,至于为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所以就有个男的不信邪专门跑过去在磨豆桥上唱杜若歌。”
“结果唱完一曲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男的不由嗤笑,他认为这些传言都是假的,就很轻快地回家,但是!男的回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前有个穿着古朴衣服的女子,那女的递上一只古代女性写信撰文时所用的漆木笔砚箱便悄然离去。”
“男人打开箱盖,就看到里面竟然放着一颗小孩脑袋,血淋淋的,一看就是刚刚被砍下来的,他惊恐的发现这个小孩的面孔有些熟悉,他推门而进就看到自己的孩子只剩个身体,脑袋不翼而飞,这个时候,从箱子里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不该唱起那首歌’。”
“男人后悔莫及,跑到桥上发疯对着空气质问为什么要祸及无辜,在他喊了很久打算绝望离开的时候,桥上升起一股子白色烟雾,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秀发飘飘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嘴巴扭扭捏捏,就像是爬了一只蜈蚣。”
“女鬼的脖子动了一下,她说‘下去吧,跳下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属地’,然后男的就跳进河里,一点水花都没有,好了,我讲完了。”
黄毛起身吹灭一根蜡烛。
“什么嘛,你这怪谈前因不搭后果的,那女鬼为什么会因为杜若歌杀人的原因都没有扯清楚,而且一点都不吓人”,一个蓄着刘海,身后有根小辫子的男子晃了晃脑袋不满道,他左耳上挂着的铃铛随之作响。
黄毛嘴硬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女鬼为什么要杀人嘛,我又没亲身经历过,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本事你讲个清楚的啊。”
“好啊,那就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插队提前讲。”
男人站起身来,周围人才发现这个人高得过分,起码有一米九,而且看起来面容清秀,是个帅哥。
‘咦,这是谁?我认识吗?……啊,是三年级的学长,因为好奇才加入的’,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划过这个念头,排排坐着听学长讲述的怪谈。
“传说在江户时代的冲绳岛上,有个叫边户名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