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筝汪着杏眼看着她,已经羞躁到想找个洞钻进去:“求你了公主,便给我吧…”
“好好好,知道你面子薄,不逼你了。”
赵令卿将身后信笺拿出,递给慕云筝。
“不过你刚刚这么说,我也大概明白了。嘻嘻,还不谢谢我这个月老?”
慕云筝美目含羞,嗔她一眼:“是了是了,改日小女必带着自己做的桂花糕,亲自登门会宁宫好好感谢长公主一番。”
将信笺揭开后,展开其中宣纸,慕云筝快速扫过其间内容,脸上笑意随着阅读的进度愈来愈深,直到读到最后一句…
慕云筝蓦地将信纸合上,脸从颊侧红到了脖颈。
赵令卿见她神色变幻莫测,捂嘴一笑:“信上写了什么呀?”
慕云筝指尖绕着圈,支支吾吾道:“子…不,贺大人他说,现下战事一切顺利,前几日大败敌军后,敌军首领已递降书,若不出意外,择日便可班师回朝。”
赵令卿点点头,嘴角勾起:“这些我方才便已经知道了,我想问的是…”
“想你,念你。好喜欢你,想见你…这些后面还写了什么?啧啧,这贺子规平日看起来不声不响,私底下怎么这么粘人啊?”
慕云筝以手掩面,几乎快被赵令卿折腾得脑袋冒烟了。
透过指缝看到赵令卿势要刨根问底的神情后,慕云筝索性躺在美人榻上背朝着赵令卿来躲避现实。
子规说话也太直白了,就不怕中途有人拆信吗。
慕云筝心里嗔怪着,却没意识到从方才起,她翘着的嘴角就始终没下来过。
*
距典仪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慕云筝祈年殿大殿之中,指挥着宫女与内侍将祭祀所用器具一一搬入。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完成,未出任何差错。
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下,慕云筝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
一旁宫女见慕云筝清点完毕,端着承盘向前一步:“慕大人,您从寅时起来便脚不沾地忙到现在…现下既然都打点妥当了,您便喝口热茶休息一下吧。”
慕云筝看向来人,发现是听雨,勾起一抹笑接过茶盏:“多谢。”
听雨是赵令卿担心她初来宫中孤立无援,特意从自己宫中划拨过来的。平日寡言少语,行事沉稳,将摘玉阁打理得井井有条。摘玉阁现下除了听雨外,还有从凤仪宫调来的小桃和两个内侍。慕云筝喜欢清静,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也自认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便非常满意现在宫内宫人的人数。
听雨闻言眉目舒展,将承盘抱在怀中:“大人不必言谢,此乃奴婢分内之事。”
慕云筝小口小口地喝着浓茶,忽然听见殿内由远及近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
只见小桃神色惊惧,不顾宫中礼仪地快步跑来:“慕大人,不好了,偏殿出事了!”
慕云筝双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茶碗:“出什么事了?”
小桃指着偏殿的方向,有些语无伦次:“我刚刚巡视时,发现看守偏殿的宫人似乎是被脱落的瓦片砸中,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偏殿?那不是存放祭祀仪式最后一步所需要用到的玉帛的场所吗…
慕云筝抓住小桃的手,焦急道:“那偏殿的大门有被打开吗?”
小桃:“门…这,我没注意啊。”
慕云筝杏眸震颤,强稳住心神道:“小桃,你随我去偏殿看看。听雨,你留在这里候着。”
听雨将慕云筝手中茶碗接过,躬身时眉宇间透着担忧:“是。”
*
提着裙摆碎步跑至偏殿后,慕云筝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
只见木扉上落着的锁已被撬开,整个偏殿便完全又彻底地门户大开。
小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慕大人,原来他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慕云筝阖上双目:“小桃,你叫几个人来将这内侍的尸身抬走,叮嘱内侍省的人将其按制下葬,好生安抚他的家人…我先进去看看。”
嘱咐完小桃后,慕云筝迈进了偏殿。却发现祭祀所要用到的孔雀罗和蓝田玉整齐有序的罗列在一旁的紫檀方桌上。
慕云筝蹙起烟眉,指尖拂过孔雀罗和蓝田玉,仔细数了数它们的数量。
孔雀罗二十匹,蓝田玉十块,一块没少。
怎么会?
一颗冷汗从慕云筝额间滑落,不安之感在心中越来越强烈。
忽然,一个想法从她脑海中闪过。
糟了,这是调虎离山。
恐怕生事之人真正的目的是大殿中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