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灵花的反击越来越猛烈,很快他们就要撑不住了,这么下去他们会死,舜华怀里的黑符燃起,不知是什么金色火焰绕了一圈将他们护了起来。
没想到忘了还给林蝓的鬼画符居然真有用。
舜华突然觉得全身疲惫到她眼皮都抬不起了。
远处似有阵阵敲锣打鼓声响起。
她渐渐闭上双眼,意识在这片漆黑中不断挣扎。
不能睡,林愿还在,这么下去她会死。
“新妇到!”
在一阵嘈杂声中舜华赫然睁眼,而她睁眼看到的便是不远处一乘花轿。
花轿周围了一群表情怪异的白衣人,周围的环境很熟悉,神龛殿就在不远处,她回了地面,回了林成炀家。
但当舜华的再次看向那乘花轿周围的白衣人,却发现除了为首的几个是人,其他的全是狐狸脸,她心里一沉,不,不是回了村长家。
这是幻境。
轿中下来了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和那女尸一模一样。
女子不似平常嫁娶那般戴上了盖头,她眼睛虽清亮却带着茫然,舜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被下了蛊。
她微笑着牵过了一只粗狂的手,而这双手的主人是名长得和林成炀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
新郎牵着她每往前走上一步,她的脸就破碎一分而肚子也更大一分。
周围的白衣人朝他们慢慢靠拢,直到女子的肚子大到似怀胎十月,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从这些白衣人中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把大刀毫不犹疑将女子的肚子生生剖开,双手伸进她肚中取走了一对双生子。
女子破碎的脸上流下了一行血泪。
林愿声音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你看到了,对吗?”
猛地从幻梦中抽离,舜华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傅舟桓和他肩上的方怨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见她睁眼,傅舟桓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醒地挺快的。”
舜华回头看向狐灵花之处,只见一把剑带着剑鞘立于刚才狐灵花飞起的位置之下。
剑鞘上布满铜绿,是荒废多年所致。
她扶着头从傅舟桓怀中而起:“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应该是失败了。”
方怨道:“不,不知道,它突然就,就好了。”
舜华朝怀中抹去,林蝓在小客栈给她的黑符不见了,那些鬼画符竟然真的有用。
“从刚才我就觉得你声音耳熟了。”地上月清的头颅唇角再度微勾,“怪不得出手如此利落,原来是你,舜华,你竟逃出了蛊司。”
舜华往前去取断水,纵使被他识破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我叫阿槿,你认错了。”
‘砰’的一声,她刚没走几步,只听有什么东西从坑口处如箭矢飞出般落下,她首先回头朝发声处望去,待她刚看到是一抹青色的身影后,那道身影便化作了缕青烟消散而去。
舜华讶然:“江乏?这是魂飞魄散了吗?”
方怨垂着小脑袋:“应,应该,是。”
江乏败了,那也就意味着林愿来了,月清无声地笑了:“看来这花你拿不走了呢。”
舜华心中暗骂,既已净化傅舟桓也不知道去取剑。
断水近在咫尺,她快如闪电般掠过想将剑拿下。
四周藤蔓疯狂延伸朝他们袭来,她手微微一动,断肠将这些这飞来的藤蔓尽数切碎。
傅舟桓大叫一声:“小心脚下!”
他们脚下的地面在发红迅速成了一道赤网将他们缚住,傅舟桓用灵力撑起一道屏障抵御网的切割。
就算正面打她也未必是林愿对手,怎么还搞上偷袭了?
黑色的影子从上方裂开的洞顶缓缓飘落赤网边缘:“你果然可以净化狐灵花,但我说了。”
“你逃不掉的。”
江乏败了,可从之前的对话来看林愿为躲他藏了起来,他这就死干净了?
舜华问:“为什么我们最初进村时你不动手?”
林愿眼前一根藤蔓折断:“本以为你们只是几个来送死的普通人,不用我理会也会死,可那几只臭狐狸没攻击你,狐灵花在神龛居然接受了你。”
“你的到来可能是变数,所以你去林成炀家前我算了自己的命数,命道说你对我而言是威胁,既是威胁又炼化过灵蛊那吃了便是,吃了你还能助我得偿所愿,可惜在井下江乏这废物去掺了一脚,还如牛皮糖似地在追杀我。”
也是,舜华早知半只脚踏灵的灵蛊能窥得自己的命数,当初玉霜亦能如此,她想知道这样的灵蛊是否可以窥得他人之命:“那你能窥得我是谁吗?”
林愿笑道:“姐姐说笑了,他人之命如何窥得?”
这么说灵蛊也只能算自己命道,可玉霜当初为何那么坚持说自己会杀了蛊司的人?
舜华眸色微顿,她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李闵天。
此前李闵天说要傅舟桓去菩萨庙是为了见自己。
一开始在茶摊时傅舟桓便说李闵天半月前让他过山,要去菩萨庙除了跨山只能渡河,可白云山一月前便没了船夫,或许李闵天是自己渡河,但玉霜极有可能与李闵天碰过面,而李闵天恐怕告诉了她什么。
方怨对林愿挥着小拳:“它,它不是狐,狐灵花了,你的大,大限已到!”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原哈哈大笑,伸手去握伫立于地的断水:“大限已到?我和断水是一体的,剑灵在净化下沉睡了过去,那么现在我便是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