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官听了便道:“现在事实已经十分清楚,马既是你的马,定是你撞倒了那老妇人没错”
何必听了一口气堵上心口,道了声“你!……”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县官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本官审案,没让你说话你便在那听着!”
何必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已瞧出来了,这知县摆明了要袒护那边讹人的母子。
“既然是你撞倒那妇人,她的药费诊费需得你赔。你撞断了她的腿,害她三月内无法做活,其间损失的酬劳你也得赔。她是一家主母,家里洗衣做饭之事这三个月也无法做,这损失你也需得赔。按照本城的酬劳水平,你需赔付老妇人三十两。”
那母子俩听了连声地谢那县官“青天大老爷”。
何必冷笑一声,道:“昏官”。
县官听到连拍惊堂木道“放肆!”
“你藐视公堂,本官谅你是初犯,这次且放过你。你是举人,刑可免,罚不可免。你的马于大街上撞伤行人,需扣押县衙一月,一月后你再来取回吧。” 县官说完起身离开。
师爷带了捕快过来,领何必去走扣押马的公文手续。
何必自县衙出来时,身上只剩了齐老板拆兑的七十两银票。
何必转身愤愤看了县衙一眼。
忽然身后有一人走近,那人走着叹了声气。
何必听了奇怪,转身看了眼,见是周半仙。
周半仙看了看何必,叹了声气道:“你若听我一句劝,往南而非往北,现在又怎么会遇到这些事。”
“王法森严,知县昏庸我便找知州,知州包庇我便找知府,我不相信没人管得了这个知县。”
“找你麻烦的又不是这个知县。”
何必愣了下,看向周半仙,疑惑问:“怎么说?”
周半仙看了看何必:“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安康城里数得上名的几位一起出手。”
“你说的是谁?”
“自然是你今日见过面的几位,那几位可都是道上有名的大人物。”
何必皱了皱眉,脑袋中光芒闪过,心里好像有什么明白了。似乎从她进入安康城第一步起,就已经落进了什么圈套里。
何必看了眼周半仙,问:“难道你也是找我麻烦的人?”
“不能这么说,我是凭本事求财。不过有那几位出手,你现在身上定也捞不到什么了。”
何必疑惑,她身上还有齐老板拆兑的七十两银票,周半仙为何说她身上什么不剩,除非,那齐老板也是周半仙所说的“大人物”。
何必皱了下眉,抬头问周半仙道:“绸缎庄的老板姓什么?”
周半仙笑道:“姓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定非姓齐。”说完抬了布招子转身离开。
何必左思右想,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她离开县衙去了生意下处。
生意下处是家客栈,但并非一般的客栈,住在生意下处的都是些江湖人。这件事是何必第二次去了生意下处后才醒攒过来的。
夜幕升起,烛灯点燃,客栈的客人已经三三两两回来。那些客人大多是什么打把势卖艺的,做糖人的,卖膏药的,穿长褂说相声的。客人已经下到一楼去吃晚饭。
何必在人群里找到了万老大。她走了过去,问:“您可是万老大?”
那人听到转身,看了何必一眼道:“是你啊”
何必愣了下:“你认识我?”
万老大道:“白天有个人带你过来,说你是外省来的江湖艺人,路过此地,想讨口饭吃,问我可不可以。”
何必一怔:“什么?”
万老大接着说道:“住生意下处的手艺人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你若是有本事,自然吃的上这口饭。”
何必回过神问道:“你难道不是长春会的会长?”
万老大奇怪了下回道:“我自然是长春会的会长。”
“那今日那人,难道不是和你说,有个小绺偷了我东西的事情?”
万老大摇头:“不是”
何必又问:“长春会可是小偷的集会?”
一楼其他吃饭的人听了,都停了下来。
万老大愣了下,回过神道:“姑娘,你怕是被人骗了吧?”
“那人和我说你是本地小偷的瓢把子,小偷偷来的东西要先放在你这里几日,若是来得及,失主可以向你要回。”
万老大听了道:“那人说的也对,也不对。”
“为什么?”
“小绺是有瓢把子没错,但我不是小绺们的头儿。我们这里是长春会,这里的人都是凭真本事挣钱的手艺人,不是坑蒙拐骗之徒。”
何必怔住。她离开了生意下处,又去了那间绸缎庄,然后发现,绸缎庄的老板确实不姓齐。
有什么在何必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个齐老板着实可恶,竟然用同乡情义让她放松戒备,行了骗术手段。如果齐老板不是绸缎庄的老板,那她拆兑的银票,想必也不是真银票了。
如果今天的一切都是“套”,那小绺是第一波,那个齐倪贾是第二波,碰瓷的是第三波。
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要使尽一切手段取走她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