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书顿了顿,道:“我一时也想不到从哪里说起,那说一说景云城的繁盛吧。景云城本地并无太多商品,但城里的商贸交易却极其繁荣。”
何必问道:“为何?”她只是为了让司书接着讲下去。
司书道:“景云城外的地势四面山地丘陵,并不盛产谷粟,但城里的人却很多,人多需求也便多。商贾从各地买来粮食货品,然后卖给城民,在一买一卖间盈利。”
何必道:“那这么说来,景云城里很多人都是商人了?”
司书点了点头,虽然里屋的何必看不到,她还是点了点头。
司书道:“是这样。景云城的人大抵分为两类,一类就是商贾。”
何必道:“另一类是什么?”
司书道:“金工。”
何必道:“‘金工’是什么?”
司书道:“城外山里铁矿的工人,他们的工作多是祖辈传下来的,父母是铁矿工人,儿女也成为了铁矿的工人。”
何必道:“那这么说,父母不在铁矿工作的人,是很难进铁矿工作了?”
司书道:“是,除非极其有才能,但就是有才能的人,在被选中之前,他们也会对这些人做很多调查。”
何必道:“他们是谁?”
司书道:“铁矿的管理者。”
何必道:“他们要调查什么?”
司书道:“调查被选中人的背景身份,家庭、经历,几乎要查到这人小时候。”
何必道:“调查那么仔细做什么?不就是进矿里挖铁矿吗?做个苦力而已有何必要这么麻烦?”
何必问完这句,门外的司书不像之前那么快速回话。门外安静了片刻,方才响起了声音。
司书道:“也许他们是怕这些人,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何必皱了皱眉,奇怪道:“挖铁矿的工人能带来什么麻烦?”
司书道:“挖铁矿的工人是带不来什么大麻烦,但若有人做了亏心事,便会像惊弓之鸟一样,事事担心,人人怀疑。”
何必道:“亏心事?”
司书道:“对,亏心事,而且还是关乎到他们性命的亏心事。”
何必皱眉,她听不明白。
司书忽隔着门问道:“你可还记得刚刚见过的那队马队?”
何必顿了顿,回道:“记得”那么奇怪的马队,见过的人没有谁会忘记,何况她才见过没两个时辰。
司书道:“他们就是正在做亏心事。”
何必想了想那列马队,想到那些马的马蹄、马嘴全裹着布,想到它们整齐划一两两拉着马车,如同幽灵军队一般走过去的样子,却还是想不到它们在做着什么亏心事。
她想不明白的时候,司书忽开口帮她解了疑惑。
司书道:“马车上运送的,是从矿山里挖出来的铁矿石。”
何必皱眉道:“运送铁矿石怎么就是做亏心事了,铁矿石挖出来不就是要运出去吗?”
司书道:“是要运出去,但若要运送铁矿石,一定会在天亮时动身,而不至于要在夜晚,偷偷摸摸地运送。”